怕你賴帳不還,如今看來,我是白擔心了。”
什麼?三兩銀子讓一個王爺寢食難安!她震驚地看著他,難以置信!
他彷彿看到了想看的效果,臉上正經嚴肅的表情飛快淡去,一絲促狹而調侃的笑容掛在他的唇邊,漸漸放大。他笑起來,唇邊的笑紋,十分,晃眼。
原來,他堂堂一個王爺,居然在和她開玩笑!她回過味兒來,情不自禁想笑,卻又拘泥他的身份,不敢放肆的笑出來,只好抿著唇角努力忍住,唇邊勾出一個彎彎的弧度,兩個酒靨若隱若現。即便如此,眼波卻掩飾不住心裡的笑意,眉眼彎彎,欲笑還羞。
此刻的光陰,只不過是彈指一瞬間,但很多一瞬間,當時不經意,過後再想,卻是永遠,越是品味,越是放不下,想要重回,想要留住,漸漸入了執念。
同 行
蘇姐從修廬回來的時候,裴雲曠居然也隨著她來到了朱雀院。
司恬正坐在窗前看書,猛然見到他踏入屋內,驟然一驚,慌忙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行禮。
他背光站在屋門處,溫雅如美玉,卻又貴不可言。謙和與尊貴水□融到這般田地的人,她第一回見。
他揮袖微笑:“我剛才說了,沒有外人,不要拘禮。本王正在四處造個親和下士的好名聲,你們可要配合。”他又在開玩笑了。
司恬想笑,這樣的王爺,她從沒見過,也從沒聽過。不看他的相貌,單從他的語氣和眉梢眼角的靈動親和,敬畏之意,便情不自禁的淡了。
他開門見山道:“我聽蘇翩說,你母親病了,懷疑是中毒。我剛巧認識一位名醫,名叫梁國仁。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梁國仁〃這個名字一落入耳幕,她的心便砰然一聲狂跳。她怎麼會不知道他?他本姓趙,是東都洛陽的名醫,因為給皇帝看病有功,被留在上京,恩賜姓梁。她做夢都想著有朝一日,積蓄了錢,帶母親去上京一趟,聽說他架子大的很,自從恩賜了梁姓之後,就再不肯接診普通百姓。
她驚喜又忐忑,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帶母親去找他嗎?”她生怕聲音大一點,就要驚醒這個夢。
裴雲曠正色道:“我的意思,當然不是讓你帶你母親去。”
她心裡一涼,希望轉瞬即逝。那他提這個名字做什麼,存心逗她動心麼?
他頓了頓,展顏一笑:“我帶你母親去,如何?”
他怎麼可以這樣,一會讓人難受一會讓人歡喜。她高興地說不出話來,手指暗暗掐著掌心,很痛,不是夢。她心裡好笑又好氣,他到底是不是位王爺,怎麼這樣喜歡逗人?
他似乎很樂於見到她這樣忽喜忽憂的靈氣生動,居然笑了起來。
她滿心歡喜,卻又覺得喜歡開玩笑的人好象大多做事不靠譜,特別他又是一位王爺,她這樣的小老百姓的芝麻蒜皮的小事,他能當真麼?於是她又不放心的追問一句:“多謝王爺。你真的可以讓他給我母親看病嗎?”
他點頭道:“真的。”而後又略一蹙眉,似乎不滿道:“小丫頭,我還會騙你?怎麼說,我也是個王爺。”
他又開始一本正經地開玩笑了。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小丫頭讓他覺得很有趣,其實,他很少開玩笑,只有上了蘭周山,在邵培這裡他才可以鬆懈下來,才覺得自己是個年輕人。平時,他的面具一套一套,多到自己數不清,隨心所欲,抬手就來。
“我和蘇翩等會起程去上京,你收拾收拾和我們一起走,到山下接著你母親。”
他說完就出去了。從他進屋開門見山說出來意,到一錘定音轉身離開,不過是片刻工夫。玩笑之間,言簡意賅,利索果斷。
她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真的開始轉運了麼?倒黴的日子好象正在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