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離婚,重新再出發……”
“在這種情況下嗎?”她搖頭。“不,我不認為有這個必要,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也只是多此一舉罷了,到最後我們還得再離婚一次。”到時候情況更難看。
“是嗎?”他苦笑。“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不相信我真能浪子回頭。”
“也許吧,逸傑,也許你說得對,我是不信任你。”她不否認。“更深入的說,我是不相信我自己,我沒有把握能和一個我不熟悉的人,共度一輩子。”
她不否認她害怕,只是物件不單是他,還包括她自己。
聞言,他驚訝的鬆開手,看著她。“我們認識了十幾年,早已超越熟悉的程度。”
“沒錯,我們是認識了十幾年,但你連我會煮飯都不知道,而且我敢打賭你一定不知道我的農曆生日是幾月幾號。”
他的確是不知道,這算是腦筋急轉彎嗎?
他懊惱到搔頭。
“你也不知道我的農曆生日。”要計較大家都來計較,她也沒好上多少。
“這就是我要說的重點。”她無奈的微笑。“你不覺得我們其實一點都不瞭解對方嗎?我們雖然認識了很久,但總止於表面,只止於我們想給對方看的那一面。”
事實如此。
在於他,他嘴裡雖說把她當哥兒們,其實還是有男性的虛榮,在她面前,總是不自覺的武裝自己,顯現出最瀟灑理想的那一面。她卻恰巧相反,在他面前,她永遠一副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的模樣,骨子裡卻很善解人意,一點都不像她外表那樣。
沒經歷過這場婚姻,他們都不知道,原來他們給對看的都是表面,都蒙上了一層灰。
只是,灰散了,他們的緣分也跟著散了,除非彼此還有所留戀。
“就算我們只看到對方給的,難道你就不會有一種衝動,想挖掘對方更多更多?”無法任她從他身邊走過,華逸傑還想再挽回什麼。
“我——也許。”她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也許我就跟你一樣,想知道從小到大的哥兒們,除了打屁胡鬧之外,能否發展成另一種情感,只是這需要時間確認。”
“要多久?”拾得一線希望,華逸傑反問。“要多久你才能確認?”
“我不知道。”他心急的模樣把她逗笑,現在是誰在求誰?“或許等我到了法國以後,會有更充裕的時間思考這個問題。”
“換句話說,你在懲罰我。”他煩惱地猛抓頭髮,這個小魔女。“你不在臺灣的時間,我要怎麼打發時間?”
“聽音樂、看書,隨你愛做什麼。”她努力憋住笑。“當然你也可以偶爾寄張明信片給我,你知道我最愛收集明信片,尤其是印有動物圖案的明信片。”
“好,就寄明信片。”他跟她卯上了。“你在法國待幾年,我就寄幾年,寄到你發瘋為止。”然後趕緊回家。
“隨你嘍。”她聳肩。“反正法國什麼沒有,明信片最多,我倒要看看是誰先發瘋。”鐵定不會是她。
“我會想念你的。”看著她挑釁的表情,華逸傑微笑道。
“我也是。”她嫣然回道,開始懷念和他打鬧的日子。
是陌生是熟悉,是遺憾是錯過,對於他們兩人而言,此刻已不再重要。因為,真正的故事,從下一刻開始;始於遙遠的異國,始於他們的心底。
這次,他們要認真瞭解對方,撣掉外表那一層灰。
第七章
寂靜的宅院中,沒有半點光線,直到一道刺目的車燈照射在白色的外牆上,岑寂的屋舍才開始活躍。
轎車的主人關上引擎,甩上車門,朝著屋子大門方向走去。
今天台北特別冷,冷得像要結霜一樣,逼得轎車的主人只得趕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