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不覺欽佩道:“不愧是輔佐東宮的沈右丞,果然膽氣過人。”
“不,”沈慄漠然道:“其實在下怕的很。”強撐而已,腿還在抖呢。
他坦然說出來,尤行志倒不信了,只笑道:“沈大人過謙。”
沈慄默然,盯著尤行志追問:“不知尊駕到底有何目的?“
尤行志笑道:“我家殿下欲見閣下一面,路途遙遠,故此本官特來相請。”
“殿下?”沈慄微微嘆息:“此行……欲向湘州?”
尤行志點頭:“沈大人所料不差。”
果然!童辭與百戶微微抽氣。
沈慄奇道:“不知在下何德何能,教尤大人費心來請?”
齡州的官員多著呢,布政使才是大頭,再者你佔著千戶所也能做許多事,為什麼拼著暴露行跡,也要“請”我沈慄?
“聽說朝廷所持的火藥是出自於沈大人之手。”尤行志也未掩飾,直言道:“湘州也需要這火藥。”
童辭二人的抽氣聲更大了。
沈慄微微恍然。
其實現在朝廷所製成的火藥仍有很多不足,沒有現代工業,做出來的東西只能說是土雷。但用在戰場上,仍能給敵人造成很大困擾。
湘州準備謀反準備了十幾年,家底算是充足,但到底是與舉國之力為敵。盛國的國庫再窮,也不至於被這場戰爭拖垮;湘王攢的家底再多,也經不起長期消耗。
湘王原本是打算快速攻往景陽,途中以戰養戰。沒成想,湘兵雖打的奔放,朝廷的大軍手中有火藥。戰局與湘王預期相差巨大。
唯一能讓湘王覺得安慰的,是如今好火藥的產量仍不算大,又要防著北狄興兵,邵英沒捨得給玳國公世子太多。又受湘州氣候影響,火藥的威力減少了些。
可僵持的戰局仍令湘王坐臥不安。
以一域攻一國,拖得越久,湘王的勝算越小。
湘王覺得,無論如何,本王也得把火藥弄到手。
可自前些年宮門夜開案後,景陽被守得跟個鐵桶似的,邢秋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率領緇衣衛過篦子。別說湘王要往朝廷工部安插人手,探取火藥配方,就是想派人混進相關官員府邸做個僕人也不容易——不但緇衣衛要查,不混成世僕,只能在門口掃地,連近身伺候的機會都沒有。
工部沒指望,還有誰知道火藥的配方?
沈慄!
托出身的福,皇帝沒把沈慄弄到工部關起來。
沈慄要是仍在景陽,湘王也拿他無可奈何,想把沈淳的兒子、東宮的輔臣從國都偷出來,難如登天。
誰叫沈慄跑到齡州來了呢?
尤行志在齡州潛伏日久,可惜,他這個緇衣衛千戶的前程已經到頂,再想往上爬,實在太難。尤其是湘王起兵以來,緇衣衛行動越加頻繁。指揮使邢秋一是為了完成皇命,也是藉機清除異己,不但糾察百官,自己內部一樣要查,好些人都被問罪。尤行志自覺有些待不下去,生怕有朝一日露出馬腳,被押到刑場上剮了。何況他在齡州任差,對湘王的幫助並不大,難以得到重用。
聽說沈慄要來,尤行志立時動了心思。
他想回湘州,總要有個由頭,至少不能說自己被查怕了,只好灰溜溜逃命吧?
若能將沈慄帶回去,不但可以名正言順地離開齡州,還能立上一大功,在王爺面前好生露一回臉。
“您既打定主意離開齡州,自然巴不得功績更大些。除了將在下抓走,索性順手讓齡州亂上一亂。”沈慄推測道:“所以你幫助海寇來劫法場,唔,在下原覺著麻高義表現有些出格,想來也是尊駕在背後鼓動。海商鬧事,文人上書,龍神娘娘劫法場、搶富戶——若是件件都如尊駕之意,如今齡州必然大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