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剛剛殺死了一個像他們一樣活生生的人,他就感覺心情很是複雜。
這個小子……很有想法啊。
千人將冉滕瞥了一眼樂豹,也不隱瞞,點點頭沉聲說道:“那是伍忌將軍的良苦用心!……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想要活下來,就只有殺掉你面前的敵人,那些因為害怕、恐懼而全身僵硬,不敢殺人的懦夫,在戰場上是活不久的。”
聽了這話,央武與樂豹愣了愣,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同伴李惠,卻見他此刻滿臉慘白。
他們想安慰安慰這個夥伴,但是,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因為千人將冉滕所說的,正是戰場上的真理:要麼殺死敵人使自己活下來,要麼獻出生命讓敵人活下來。
可能是覺得話題的氣氛過於沉重,央武與樂豹對視了一眼,咳嗽一聲,岔開話題說道:“咳,話說,咱們軍的連弩真是厲害啊……恐怕城門口的奴隸兵都死得差不多了吧?嘖嘖,咱們辛辛苦苦,拼死拼活,才殺了那麼點人,城下的兄弟們,輕輕鬆鬆就殺了數倍於咱們的敵人……”
“何止是數倍,恐怕有十幾倍。”樂豹搭腔道。
但遺憾的是,他們岔開話題的良苦用心,並沒能使李惠的臉龐恢復血色。
事實上不止李惠,城牆那些只顧因為恐懼而手腳冰涼,從始至終沒起到什麼作用的新兵們,此刻的表情就如同李惠一樣,慘白灰敗。
並不意外,這是大部分新兵在初上戰場時都會遇到的心理上的障礙,唯有當這些人做出覺悟,才能算是一名真正計程車卒,並且,才能有機會在殘酷的戰場上生存下來。
而這種事,只有靠自己做出覺悟,外人是很難幫上什麼忙的。
至於什麼在戰場對同伴說沒關係、我能保護你,這其實並不是在幫助對方,而是在害對方,保護?一名士卒,能保護另外一名士卒多久?
很多情況下,最常見的就是幾場仗打下來,兩人一起死而已。
那種不敢殺敵計程車卒,在戰場只是累贅,而且會害死其他人,這早已是老卒們心知肚明的事。
因此,央武與樂豹沒有去勸李惠,等著後者自己做出覺悟。
“唔?城內的兄弟們去拖屍了?看來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
“嘖,那群奴隸兵也太蠢了吧?那可是連弩誒,是射出的弩矢射穿數個人根本不成問題的連弩誒!他們就不曉得,他們是衝不過去的麼?”
“因為不知,所以他們全死了。”樂豹淡淡地說道:“死得毫無價值……那些羯角人用來消耗我軍體力的,純粹來送死的傢伙們……”
“啊。”央武喃喃應道。
而與此同時,在西城門的城樓上,將軍伍忌面無表情地望著城外西郊那被阻隔在火海外的羯角奴隸兵,隨後,將目光投向更遠處的羯角軍的本陣,望向那飄揚著羯角戰旗的地方。
並不打算就此罷兵呢,羯角。……明明失去了兩三萬奴隸兵,卻無動於衷。並且,好似並沒有因為此事而很吃驚的樣子……奇怪,難道羯角人早已得知了我軍的連弩與猛火油?
望著城外那意外安靜的羯角的騎兵們,伍忌皺了皺眉。(未完待續。)
第420章:試探
連弩,其實並不適合用來守城。
當然,這裡指的並不是那種可以被一名士卒舉在身前的連弩(比如諸葛連弩),而是指冶造局所研發的連弩。
其根本區別,就在於魏國新式連弩它的穿透性,那是足以射暴一般盾牌,可以輕易洞穿人體的強大勁道。
將這種連弩用於平地,他會展現出讓世人恐懼的殺戮能力,比如在鴉嶺峽、雒城的兩次亮相,這些冰冷的金屬疙瘩,它們的殺敵數完全凌駕於商水軍計程車卒親自提著武器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