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而仲孫勝亦不需要這些。
在戰場上,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默契,哪怕是互為敵我,也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傳達。
到此為止了……
吳沅暗自對自己說道。
此刻他的腦海中,逐漸浮現起一張張年輕的臉龐。
那是當年他東甌軍部卒。
十年……真的是讓你們久等了……
在周圍無數齊軍士卒靜靜的注視下,吳沅深吸一口氣,奮力拔出了刺在心口的那一枚箭矢,隨後,他轉頭望向東南方。
在那個方向,有他的故鄉。
有他曾經呆過的軍隊。
還有……
少康殿下……
腦海中最後浮現一個人影,吳沅眼眸的神采,終於徹底黯淡下來。注:少康,吳越之民領袖,未出場人物。
良久,見吳沅遲遲再無反應,有一名齊軍士卒小心翼翼地上前探了探鼻息,他這才發現,這位出身吳越之地的楚國猛將,居然站在那早已嚥氣。
楚將吳沅的戰死,代表著宿縣真正落於齊魏聯軍手中。
“將軍……”
那名齊軍士卒連忙來到仲孫勝面前,可剛要說話,卻見仲孫勝擺了擺手,語氣沉重地說道:“將其……葬了吧。此人勇武,就莫要再割首羞辱了。”
“遵命!”
眾齊軍士卒應聲道。
而此時,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的仲孫勝,這才將注意力投注到街道的另外一頭。
“將軍。”他身旁的親兵彷彿是猜到了自己將軍的心思,試探著問道:“要不要派人與魏軍交涉一下?”
與魏軍交涉?
仲孫勝轉頭望了一眼那名親兵,沒有說話。
據他軍中計程車卒來報,魏軍已經收編了城內絕大多數的倖存楚兵,且控制了大半個城池。
這種無恥的行為,讓仲孫勝極為氣憤,恨不得此刻就提一支兵前去興師問罪。
可當他想起那支魏軍的主帥乃是那位魏國肅王姬潤時,縱使是仲孫勝,亦有些心生忌憚。
畢竟在不久之前,就發生了宿縣城外的那一幕,仲孫勝猶歷歷在目。
那可是一位,當著諸齊將的面毫不掩飾地說出本王就是要殺幾人立威的話,甚至於,用魏國在齊楚對峙這件事上的態度來威脅諸將,唬地曾經心高氣傲的諸齊國將領,再不敢在這位肅王面前放肆。
甚至於,不敢再與這位年輕的魏國肅王對視。
至於眼下,儘管仲孫勝氣憤魏軍的可恥行徑,可他敢帶著人前去質問麼?
他不敢。
畢竟,被剝奪將軍職位的齊將,已經有一個甘茂了,難道他仲孫勝也要步前者後塵?
想到這裡,仲孫勝長吐一口氣,沉聲說道:“魏軍之事,自有田帥定奪,非是我等可以插手。……你派人將城中的情況回稟田帥。”
“是!”那名親兵點點頭,隨手召來另一名親兵,吩咐他將城內的戰況回稟田耽。
而在此之後,仲孫勝則約束麾下的齊軍士卒開始清理戰場,將城內諸多的屍體分類,楚兵一處,齊兵一處,就地焚燒屍體。
不得不說,當年齊**隊在進攻楚國時製造了太多的殺戮,由於當時來不及處理屍體,以至於楚國爆發瘟疫,使得齊國亦深受其害。
從那以後,齊國的軍隊對於戰後清理屍體一事格外重視。
當然了,更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仲孫勝想給麾下的軍卒弄點事做做,免得他們因為氣憤魏軍奪取了城內的糧倉,奪取了他們齊軍的戰功,而與魏軍發生衝突。
避免與友軍自相殘殺尚在其次,更主要的,是仲孫勝不想再次激怒那位魏國的肅王。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