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開微微一愣,倒也沒有太過於驚訝,只當侯韓武被魏軍襲營之事驚醒,急著向他詢問應內的境況。
於是,在進帳瞧見侯韓武端坐在帳中的席位後,秦開抱拳說道:“秦某值守不力,使魏軍驚擾到侯,還望侯莫要見怪……”
在說話時,他很奇怪地看著侯韓武,因為侯韓武的臉上洋溢著莫名的笑容,這讓他有些看不懂。
“秦將軍言重了。”
在秦開困惑的目光注視下,侯韓武擺了擺手,忍著心中的歡喜問道:“先說說魏軍這次襲營吧,可曾對營內造成了什麼損失?”
聽聞此言,秦開遂如實說道:“具體的傷亡還未統計出來,不過據末將估測,我軍的傷亡不會超過千人,唔,魏軍的損失估計比我軍少一些……”說著,他不等侯韓武詢問,便主動透露了這次魏軍襲營的經過:“這次多虧了馬奢將軍麾下的上谷騎兵,正是那些夜晚巡邏的上谷騎兵,察覺到了魏軍的襲營舉動,急忙向我營預警,使得我營能及時做好防備。”
說到最後,他也不忘提攜一下麾下參與今晚值守的將領們,讚許他們機智果斷,成功召集兵卒阻止了魏軍的陰謀云云。
侯韓武笑眯眯地聽著,似乎他此刻的心情不錯,還順著秦開的話,讚許了漁陽軍今夜參與值夜的將領們,然而在這個話題結束之後,他卻忽然笑眯眯地問道:“秦開將軍難道就不奇怪,魏軍為何會在今夜偷襲我軍的營壘麼?”
秦開聞言一愣,他起初並不認為魏軍偷襲他漁陽軍的營壘有什麼值得深思的:彼此互為敵人,魏公子潤愛偷襲誰就偷襲誰。
可眼下聽了侯韓武這句意味深長的詢問,秦開亦皺著眉頭沉思起來。
這一沉思,他還真隱隱感覺魏軍這次襲他營壘,確實有點蹊蹺。
要知道,魏公子潤前一陣子的表現,可以充分證明他只是為了牽制他韓國的漁陽、上谷、北燕三支兵馬,而不是為了戰勝他們,否則,在漁陽軍、上谷軍、北燕軍最初抵達鉅鹿一帶的時候,魏軍就斷然不可能那麼輕易叫他們三支兵馬在這一帶建立起營壘,肯定是要出兵騷擾的不為戰勝他們,純粹就是拖延他們建立營壘的速度,這也是征戰中慣用的一種戰法。
然而,魏軍當時卻並無任何行動,這就可以證明,魏公子潤八成是打算據守巨城。
可今夜,魏軍卻突兀地前來襲擊他漁陽軍的營壘,不能否認,這與魏公子潤此前的態度確實有些出入。
所謂盛名之下無虛士,秦開不愧是這些年力挫東胡的北原豪將,他在沉思了片刻之後,便準確地把握住了侯韓武想說的關鍵,試探著問道:“侯的意思是……魏公子潤焦慮了?”
“正是!”
侯韓武讚許地看著秦開,自信滿滿地說道:“魏公子潤孤軍深入,在我軍的包圍下,與魏國斷了訊息來往,他心中又豈會不擔憂河內戰場的道理?相信本侯叫人偽造的那份戰報,縱使魏公子潤不完全相信,亦會增添心中的焦慮,是故,改變了戰術,決定在這裡擊敗我軍,為河內戰場的魏軍助添勝勢……”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低聲說道:“而這,就給了我等擊敗魏公子潤的機會。”
……
聽了侯韓武的判斷,漁陽守秦開摸著下巴沉思著。
其實他覺得,侯韓武的解釋還是有點牽強的以魏公子潤的智略,怎麼可能被那份偽造的戰報誆騙呢?
但是仔細想想,侯韓武說得確實也有道理:縱使魏公子潤不相信那份偽造的戰報,心中肯定也會有所顧忌,因此決定在鉅鹿這一帶打得強勢一些,為河內戰場的魏軍助添勝勢。
這個理由是說得通的。
否則,無法解釋今晚魏軍為何會毫無徵兆地偷襲他漁陽軍營壘的目的。
隨後,侯韓武與秦開又聊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