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聞言看了眼周遭麾下的正規軍,重重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熊吾跟季虯想得是很好,只可惜他們太小瞧追擊他們的這支羯角騎兵,因為這支羯角騎兵,正是由大都督博西勒親自率領的,作為如今魏國中數一數二的騎將,博西勒會蠢到與數萬楚國正規軍正面交鋒?
於是乎,當固陵君熊吾麾下的正規軍們停下後撤的腳步,準備跟那支追擊他們的羯角騎兵背水一戰時,博西勒立刻下令騎兵後撤,只見羯角騎兵哈哈大笑地策馬離開,在距離正軍大概兩百餘丈的位置佇立,彷彿是貓戲老鼠般,看著不遠處的楚**隊。
反正博西勒是有恃無恐,因為在睢陽縣的城外,他麾下約三萬餘羯角騎兵,仍在屠殺那十萬餘糧募兵,一旦那些羯角騎兵徹底擊潰了糧募兵,率軍趕來支援,固陵君熊吾與其麾下的軍隊必死無疑。
狼,是一種非常有耐心的野獸。
“可惡!”
見博西勒麾下的羯角騎兵駐足不前,固陵君熊吾心中大恨,想來他也猜到了博西勒的打算。
“不可再拖延下去,倘若等到那數萬羯角騎兵來援,恐我軍要全軍覆沒。”
說了一句,固陵君熊吾立刻下令全軍向固陵邑撤退。
一聲令下,數萬楚國正規軍再次朝著固陵邑撤離,而此時,博西勒麾下的羯角,再次如影隨形般跟了上來,從側翼對逃逸的楚軍展開一次次的襲擊,徐徐收割後隊楚軍士卒的性命。而一旦這些楚國正軍被逼急了,試圖與博西勒正面決戰,博西勒麾下的騎兵,就立刻遠遁,在遠處重整陣型,伺機再戰。
不得不說,這就是輕騎兵在平原地形上的恐怖之處,尋常的步卒面對這種騎兵,想追追不上、想甩甩不掉,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一次又一次地偷襲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固陵君熊吾率領軍隊終於逃到了睢水河畔。
說實話,睢水距離睢陽並不遠,也就是七八里的距離而已,但是對於固陵君熊吾以及他麾下的正軍兵將而言,卻是無比的漫長。
只見這一路上,遍地都是楚軍士卒的屍體,彷彿是一條用屍體鋪砌的道路,可想而知博西勒率眾對固陵君熊吾的追殺,那是何等的兇殘。
可即便如此,博西勒仍不滿足,在注意到前方便是睢水之後,對左右護衛騎吩咐道:“傳令下去,在楚軍試圖渡過睢水時,我軍再發動一次突擊掩殺。”
“是!”
左右護衛騎舔了舔嘴唇,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片刻之後,固陵君熊吾嘗試強行渡過睢水,而此時,博西勒亦對楚軍發動了突襲。
只見在羯角騎兵的逼迫下,數萬楚國正軍驚慌失措、爭先恐後地跳入睢水,絲毫不顧奔騰的河水有可能會將他們捲到下游。
半個時辰後,固陵君熊吾在護衛們的保護下強行渡過睢水,當他回過頭看向身後的軍隊時,卻發現,十亭正軍至少已去了三亭。
死死盯著在河對岸佇馬而立的博西勒與其數千羯角騎兵,固陵君熊吾恨恨地咬了咬牙。
就是這些該死的陰戎蠻夷,破壞了他的大計!
但恨意過後,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強烈的死裡逃生的慶幸。
有那麼幾次,他萬般恐懼於會死在這些羯角騎兵的追殺中,但好在噩夢已經過去。
然而,噩夢真的已經過去了麼?
注視著河對岸逃逸的楚軍,博西勒輕哼一聲,對左右吩咐道:“往上游、下游去找找,看看哪裡適合渡河。”
“是!”
是的,狼這種生物,是不會因為小小一條河流的阻礙就放棄追擊獵物的。
這不,當日的黃昏,就讓固陵君熊吾沉著臉,思考著待回到固陵邑後,該如何再施行自己的抱負時,被他們在睢水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