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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幾年前都還需要十塊錢才能買一盒的磁帶,短短几年,隨著CD的普及,磁帶已經很少人用了,我揀了揀挑了挑,發現竟然挑不出周杰倫的專輯,老闆在一旁給初中生模樣的孩子用袋子把他們挑選的磁帶裝起來,隨便一瞥,封面上有幾個頭髮染得金黃的明星,大概是新出道的,我已經不知道名字。
老闆問我挑好了嗎,我頓住,才想起自己原本走近這家店的來意。
只有心儀的,才會買,既然沒有,就不買罷。
百日誓師那天,她穿著一件白色的棉衣,袖子上還帶著袖套,我想她應該是緊張了,直到領誓結束,把手放下來的時候,才匆匆把袖套摘下來。
她選擇了學文科,其實是正確的,物理和化學的題庫會埋沒她的才華,她將來一定會成為某個領域裡出色的人,因為她總能在關鍵的時候,做出正確的決定。
我和其他學生一樣,站在臺下,跟著她一起宣誓,但我們班級佔了個正中間的好位置,而我又站在第一排,所以我是距離她最近的人,看得到她紅撲撲的臉頰,和倉促摘下格子袖套的羞澀,還有匆匆鞠躬後快步走下舞臺的凌亂步伐。
我後面傳來男生的嘀咕。
“文科班的妞就是長得好看。”
“你現在轉去學文還來得及……”
“不用……大學的時候再去撩不就行了。”
聲音隨著笑變得有些大,我剛想回頭去讓他們閉嘴,陸煒已經衝著他們重重地“噓”了一聲,那幫傢伙頓了頓,還佯裝生氣地捶了陸煒的肩膀,我看過去,陸煒跟我對視一下,眼中盡是對他們的“嫌棄”。
夜晚氣溫再次降低,天氣預報說有霜凍的可能,剛在全校師生面前出盡風頭的夏小滿發燒了。
我是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知道這個事,紀曉梵來找陸煒,兩人在走廊上心急火燎地跳腳,上課鈴聲響了,陸煒匆匆回到教室拿了錢包又出去,我坐不住了,在老師進來之前,從後門溜了出去,追上了已經下樓的他們。
紀曉梵跟宿管阿姨說情,把病情說得特別嚴重,我們才被放行,拿著鑰匙開了門,一進去就看到她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沒睡著,紀曉梵探了她額頭,跳起來說好燙,問我怎麼辦,還能怎麼辦,我讓紀曉梵給她穿衣服,把人背起來,紀曉梵在後面又揀了件厚外套,陸煒先跑去ATM機取錢,我背上揹著這麼大個人,卻好像感覺不到她的重量一樣,從宿舍到學校門口是一段很長的路,她在我背上,偶爾會吐出幾個字,風大,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但我很確定很確定,她曾經喃喃出兩個字,是我的名字。
我們在校門口匯合,攔了車,往市區的醫院開去。
到了醫院又是一陣忙,繳費、量體溫、打點滴,陸煒找了他做主任的姨婆,要了間病房,我們把人安頓好,天都已經黑了。
這才想起給阿芳和我們各自的班主任打電話,阿芳說要過來,我趕緊說現在情況好多了,明天燒退了就回去。
紀曉梵把陸煒叫出去買吃的,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份,夏小滿一直昏睡著,我們鬥了兩盤地主,我就沒心思了,問護士要了些酒精,在詢問過這個方法是行得通的之後,用棉花球蘸酒精給她擦額頭、擦手腕,護士來量過兩次體溫,第二次是凌晨的時候,燒終於退了。
紀曉梵和陸煒在旁邊的一張空床上和衣而臥,我拉了張椅子,就這樣靠著休息,從書包裡拿出耳塞,聽著音樂,看著床上她安睡的面容,我也緩緩合上眼。
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我們保持著每週要聚在一起吃一頓飯的習慣。
陸煒問夏小滿以後想做什麼,她說想做個可以全世界各地跑的工作。
我建議她做外交官,她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覺得那是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