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了雨果,“你下次訪問再敢在公眾場合發表不當言論,我是不會管的,小心亞歷山大親自把你遣送回國。”
約克對著車窗放下那幾縷頭髮。那是在尚存森嚴的五十年代他才能說的話,現在經過越戰和性解放運動,曾經褻瀆道德的行為也變得稀鬆平常了。他既不會像嘮嘮叨叨的衛道士感嘆人類的墮落,也不會因此就隨便抓個順眼的人來上一炮。他平常的生活已經夠充實了,情人?起碼也要找個能交往超過三個月而且不會干擾他工作的……
莫斯科奧運會倒可以破一次例。反正他是以私人身份去玩,沒有任務在身,找個漂亮的東歐女孩留些精彩回憶也不錯。如果被問起身份,就說是荷蘭的遊客吧。
很好,事情就這麼定了。
如他料想,莫斯科奧運會斥資巨大卻沒有得到期待中的盛況。將近一半的國家拒絕參加,還有很多運動員僅以個人身份前來,用五環會旗取代了自己祖國的旗幟。這場頭一次在社會主義國家舉辦的體育盛會幾乎變成了社會主義陣營的內部娛樂——更別提某些社會主義國家也拒絕參加了吧。
這種前所未有的冷清自然有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亞歷山大和他背後的政府。約克很為祖國統治精英的辦事能力驕傲,不過從普通遊客的角度,就未免有些遺憾了。好在女子專案受影響小些,畢竟在西方國家還竭力讓婦女安於家庭的年代,東歐已經讓她們承擔和男子一樣的工作了,由此整體水平沒有因參賽國的減少下降太多。就算不懂行,姑娘們白花花的大腿看著也挺享受。
約克成功勾搭上一個羅馬尼亞的女記者,還買了一隻本屆奧運會的吉祥物——名叫米沙的棕熊,在他看來這隻眼神有點可憐的熊更像大耳猴一些,觀看比賽時就把它抱在懷裡。那羅馬尼亞女人在一次體操預選賽的觀眾席上見他抱著一隻小熊,嘴邊的笑容和金髮一樣燦爛,有種年輕男子特有的可愛和帥氣,便主動過來搭訕。兩人度過了快樂的十天,沒有交換電話和住址,就等著閉幕式上最後一次相互依偎、然後一拍兩散。
不比開幕式的蕭索冷清,閉幕式倒讓做好心理準備的觀眾們有了意外的驚喜。在悠揚又略帶憂傷的歌聲中,由3000多人舉著畫板組成的米沙熊掉下了眼淚。它掛著不變的笑容,眼角湧出的淚掉下一滴,一滴,再一滴。
約克抱著懷裡的玩偶,望著在背景板的眼淚襯托下身上綁著氣球、慢慢騰空的大型立體米沙熊。歌聲漸漸消逝,米沙熊也飛到空中,越飛越遠了。好些女觀眾都流下了動情的淚水,包括他身邊的女友。而這隻米沙熊會飛到哪裡、怎樣降落,就不是觀眾能知道的了。
就在這短暫的幾分鐘裡,他忽然感到,這隻熊不僅是一個吉祥物,它是實實在在,有生命並且有感情的。它裡面藏了一個靈魂,也許不只一個,是許許多多個靈魂……不過他能想到的是最特殊、最有代表性的一個。
他看向主席臺。閉幕式到了尾聲,他的十日女友已經和他盛情擁吻告別,回到羅馬尼亞記者團裡去了,還說希望有機會還能再見到他——當然到她老死為止他們99%是不可能再見了。將旗幟交給下屆舉辦城市洛杉磯的儀式也早就結束,約克用上望遠鏡也沒能在主席臺上找到那個人的身影。
閉幕式結束,觀眾席上人流接連湧到場外。約克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慢起身,一個人挎著揹包往過道走去。愉快的旅程,他想,只是結尾被勾起一點不恰當的好奇心又不能滿足,出現了小小的殘缺。
“約克。”
太棒了。他回過頭去,笑著打了招呼,而對面的米哈伊爾抱著胳膊,目光像膠水一樣執著又頑固地黏在他身上。
“你的目光太熱情了,我有點承受不起。”
米哈伊爾冷笑一聲:“你敢把頭髮染成這樣就不要怕人看。我注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