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對你的思念封成書簡,卻不知該如何書寫地址,才能將它送達你的世界。
“把它交給風吧。”
我聽到你這麼說。
'九'
在接手文藝部的同時,也得一肩扛起廣播站的工作。
掏出剛從師織處接來的鑰匙開啟廣播站門,迎面而來的灰塵氣味嗆得她好一陣咳嗽。屋內光線昏暗,窗簾低垂,隱隱可以看到CD盒散了一地。
雖然據說是顏歡畢業後就沒人來管理過,可這未免也亂得太誇張了些。
攏好窗簾,開啟窗戶讓空氣流通。陽光傾灑而入,更顯得滿地狼藉慘不忍睹。秦錦秋嘆了口氣,開啟音響,然後抄起牆上的雞毛撣子捋起袖子投入衛生革命。
好在髒歸髒,卻都不是陳年舊垢,清理起來也算輕鬆。顯然前任主人的衛生習慣相當不錯。秦錦秋在心中暗暗對顏歡道謝三聲,叉腰環顧煥然一新的廣播室,對自己的勞動成果十分滿意。
音樂跳了一首曲。
熟悉的前奏讓她心頭一顫。
樂曲在屋內宛然流轉,如怨如慕如泣如訴。秦錦秋臉色大變地撲向電腦,檢視播放列表裡的曲名。
是那天在林述謠墓前聽到的曲子。
那首……讓她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的曲子。
秦錦秋凝視著曲名。
《化作千風》。
樂曲中所詠唱的依舊是她聽不懂的語言,然而默默唸著譯文,竟感到眼眶逐漸發熱潮溼,淚水迅速積蓄起來。
以湛藍天空為底色,純白色的字型如雲,如風。
怎麼會有這樣的……
“這首歌,是述謠生前的最愛。”背後驀然響起的嗓音驚得她一震,愕然回頭,林嘉言站在門邊,不知已經在那裡聽了多久,“每次去看他,我都會把這首歌放給他聽,我把它……看作是述謠的遺言。”
秦錦秋頓覺自己撞破了對方的秘密,手足無措起來。她還記得那一日,後來在林家醒來時,林嘉言是以怎樣悲哀的語氣一遍又一遍說著“不要問”。
那種悲哀,讓她一想到便止不住的心痛。
“你都知道了吧。”作為青梅竹馬,自然再瞭解她的肢體語言不過。林嘉言笑了笑,“沒事的。有些事……到底是瞞不了。”
不。她明白,自己所知曉的還不是全部。所有的事實拼湊起來,畫面無論如何都缺了最最關鍵的一塊。
“言言。”
“什麼?”
“林述謠的死……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她知道自己問得過於尖銳直白,但偏偏是這麼樣一個問題,她再怎樣都找不到更為婉轉迂迴的說法。
林嘉言身軀一震,臉色驟然變得蒼白。
“是我殺了他。”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秦錦秋呼吸一滯,一顆心幾乎要狂跳出胸口。
轉入單曲迴圈模式,《化作千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如同死者平緩而溫柔的訴說。
起了風。
拂起窗簾,吹亂了額髮。入了冬的風,竟然還能如此和煦輕柔。
“阿秋,你還記得我離開松風鎮前的那個晚上嗎?”
怎麼會不記得。
鎮上發了颱風警報,然而那卻是個一如既往安寧平和的傍晚,暮色如嚥了水般漸遠漸淡了痕跡。她與他像以往的無數個傍晚一樣,從學校慢慢地走回青柏巷去,並約好了第二天要一起大喝外婆私藏的好茶。
那一天,她看著萬里晴空,將颱風警報當成一個拙劣的玩笑。
然而也就是那天,入夜後,大雨傾盆。
“那一天,述謠來找我。我忘記帶鑰匙,就讓他在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