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鳴期待地看著陳風揚的反應,果然見他像是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面紗後的眼睛好像隱約含著笑意衝自己眨了眨眼,像是在說“你贏啦”。
哈!她猜中了!
江如鳴頓時有種破解一個巨大難題的成就感,激動地拍了拍陳風揚的肩膀。
“嘿嘿,我走啦,你就在這兒待著吧。”
設定裡定格後三秒鐘怪物就得回到木偶裡。但他們都是玩家,肯定不能真的“回”,所以陳風揚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江如鳴高高興興地離開,身上揣著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線索。
接下來試鑰匙就很容易了,她很快試出了第三扇門的鑰匙。第三個房間是那個魔術師的房間。她還記得上次自己剛找到魔術箱旁邊,許寒山就故意嚇唬她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走。因此這回她直接奔魔術箱的方向走。
江如鳴舉著蠟燭研究了一會兒才弄明白這箱子是怎麼開啟的。箱子裡還挺深,黑黢黢的,她舉起蠟燭照亮箱子底,果不其然看到了躺在箱子裡的一個木偶。
她將木偶拿了出來,熟練地轉過去看它背後刻的單詞,“clown”。
“小丑”。
“嘩啦”!
絕對寂靜的環境中忽然傳來一聲窸窸窣窣的聲音。江如鳴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把木偶攥緊,回頭就見驟亮的氛圍燈下,一個人從高高的椅子上跳下來,輕盈敏捷。
那人臉上帶著厚重的油彩,畫著一張似哭似笑的小丑臉,脖子上拴著一條囚犯一樣的鎖鏈,鏈子長長地拖拽下去,似乎半途被人熔斷了一樣掛在身後。
他身上的衣服花花綠綠十分怪異,褲子與鞋子都大得不合適。但好在這人身材比例很好,竟然硬生生撐起了這條滑稽的褲子。他左跳右跳做出誇張的動作,指著江如鳴無聲地大笑,可以見到小丑鮮紅如血的嘴巴露出一排牙齒。
彷彿是上世紀的小丑啞劇。
江如鳴一向以為自己是不害怕西方恐怖元素的,但此刻,她荒唐地感受到了後背上竄起來的一絲涼意。
這個人臉上的妝太重了,全身上下都被角色服裝遮得嚴嚴實實,江如鳴也認不出他是誰,因此謹慎地向後退了退。
但小丑仍然不會疲乏一樣地大笑,誇張到極致的笑容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江如鳴只是稍微後退,他就歪頭笑著看了她一下,然後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逼近她,擋住了她全部的去路,那隻戴著手套的手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江如鳴的右手。
那隻攥著木偶的右手。
好傢伙,第三個怪物是吧?
江如鳴緊緊盯著他的動作,想要像剛才晃陳風揚一樣晃過他逃走。但小丑的反應卻比剛才陳風揚表現出來的敏捷得多,哪怕維持著“小丑”晃晃悠悠的人設姿態,他也毫無錯漏地擋住了江如鳴每一次試圖逃走的動作。
糾纏之中,江如鳴想起線索中控制怪物的辦法——那張笑臉!她馬上對小丑呲牙一樂,但……毫無作用。
毫無作用?
小丑依然靈活地擋在她前方。這下沒辦法了,她一時間腦子裡來不及想太多,只能憑著猜測喊他的名字:“齊鶴!”
小丑的動作頓住了。
嗯?不是說笑臉嗎?怎麼反而是喊名字把他定格了?
江如鳴試探性地觀察他,才發現根本不是定格,而是小丑自己停下來了。一直笑著的小丑忽然放平了嘴角,站在那就那麼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說實話,她其實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齊鶴,只是憑藉著對他基本身材的估測,覺得有點像,所以隨便試試而已。但小丑這個反應……她到底是猜對了,還是猜錯了?
小丑的妝面很厚重,色彩對比強烈,線條恰到好處。笑得時候看著滲人,不笑得時候卻叫人感覺妝面是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