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發紅的雙目,悲從心起,溫熱的淚水忍不住從眼眶從漫出來。
“回不去了嗎?”原清最怕公主哭了,往往會擦乾眼淚勸公主別哭,可這一回,心裡的難過壓倒了她所有的理智,說出來的也是一句比一句令她傷心。
原清又撲進了永明的懷中,含糊不清地哭道:“公主……嗚嗚……我討厭太子……討厭這裡的每一個人。”
永明拍了拍她的腦袋,抬頭望著漸漸淡下去的夕陽,極長地嘆息了一聲。
那個人說,這輩子都不會放她回到魯國。
陸執利落地飛身下馬,叮囑了幾句趕過來的馬奴,這才回身走上石階,急匆匆走了兩步,忽然覺得不對勁,抬眸一眼,險些被驚得跌下石階。
楚沉夏正倚著石柱看著他,臉上是說不清楚的神色,陸執回過神來,一改方才的步伐,穩穩當當地走著每一階,路過楚沉夏時又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你今天打算跟殿下彙報我的什麼事?”
陸執腳步沒停,走了兩步才硬生生逆轉腳步,回頭怒道:“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就是勸你不要做徒勞的事,你這樣做十分愚蠢且無意義,被人利用了也不知。”楚沉夏的聲音與他的表情如出一撤,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我看是殿下被你利用才對,卑鄙小人。”陸執每日見到他,本就心中憤憤難以忍下,如今聽著他的話,一腔怒火愣是沒忍住。
楚沉夏側身對上他炙熱的眼神,平靜問道:“你怎會這麼覺得?”
陸執咬了一回牙,想說卻又忍著不說,一雙眼睛裡是濃濃的敵意,楚沉夏見此,苦笑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也知道你要是不弄個明白絕不會就此罷休,今日在殿下面前索性說個清楚。”
沒等陸執反應過來,楚沉夏已上前兩步將殿門推開,待他的人影閃進殿內時,陸執才反應過來,僵硬地抬起一隻腿跨過門檻,心裡又恨得心癢癢,他竟是刻意在這等自己,不知道他又想玩什麼花樣?
劉衍見二人一前一後進來,將手中的摺子放心,在二人身上打量了一番,楚沉夏一臉平靜與往常無異,倒是陸執臉上是五花八門的神色。
心裡自然想到了是什麼事,見他們二人今天似是要鬧個明白,視線又在二人身上來回徘徊,尋思著誰先說,最後還是落在了楚沉夏身上。
“殿下,我今日來是請罪的。”楚沉夏一撩衣袍,直直跪了下去。
陸執與劉衍同時一驚,劉衍哪裡知道他玩得什麼名堂,有些無措地看了他兩眼,陸執反應過來,眼中的火光更為灼烈,簡直恨不得將楚沉夏燒為灰燼,緊握著拳頭,才剋制了這番情緒。
“何罪之有?”劉衍問道。
“一年前,陸軻被關入司刑寺,我奉劉彧之命前去解救陸軻,那時他告訴我,殿下會在那日子時派殺手去司刑寺殺人滅口,因此要我救下陸軻,好讓此人為他所用。”楚沉夏十分迅速地將當時的情況描述了一遍。
說到這裡,劉衍一張臉登時白了起來,看了一眼表情扭曲的陸執,明明有氣卻不能發作硬生生吞回肚子。
楚沉夏並未給他們過多的思考的時間,只是略微停頓又繼續說道:“那夜我去司刑寺,果然碰到一個武力高強的殺手。奇怪的是,那時我為了打暈兩個發現我的獄卒而耽誤了一些時間,回到牢獄前,卻見那殺手並沒有將陸軻就地誅殺,而等到我重新出現時,才招招狠險。我衝上去與他對招,不過幾招,他便脫身逃離了。”
“那時,我已然猜到,這個人必定不是殿下派去的殺手,只是做給陸軻和我看的罷了。”楚沉夏還未說完,陸執已經忍不住插嘴道:“那是誰派去的?你既然救下了我弟弟,那我弟弟又是誰殺的?你莫要編造出這些謊話來欺騙我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