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郭氏不好的話,這雖是不對,偏巧被那郭氏撞上聽見,竟當著他的面動手。他出手阻攔,竟被她扇出的巴掌劃傷。
雖是誤傷,傳了出去成何體統!
趙禎又想起與王德同為近侍的閻文應的話,即便是平常百姓之家,妻子也不敢隨意對丈夫動手,自己身為天子,竟受此大辱!
當時他看那郭氏一臉悔懼之意,當著嬪妃宮人,便不曾發作,如今再想來卻越發惱怒。
那郭氏仗著大娘娘,一向不懂謙讓與寬容,身為皇后卻無母儀天下的風範。前番日子因劉氏被黜還稍有些收斂,自他恢復了劉氏一門榮華,她又肆無顧忌起來,幾次與其他嬪妃生事,弄得後宮不寧,竟要他去調停。
趙禎想起那一日,他得了空暇去探唐甜,卻因為郭氏與張貴妃起了糾紛,不得不匆忙趕回去。
一路風寒與想象得到的紛亂爭吵讓他格外留戀那屋中淡淡的幽香溫暖,那怡人的笑容,指尖宛然還有那一絲溫軟柔滑。
趙禎一恍惚,捻在指間的棋子掉落,“啪”一聲。
趙禎醒過神來,以手支額嘆了嘆。
杜萊撿起棋子,微笑道:“陛下日理萬機,還當保重龍體,早些歇息。”
趙禎停了停,黯然苦笑了一聲,起身時牽動頸部,隱隱的疼痛讓他更是心緒不穩,日理萬機,只不過是小小後宮都讓他煩亂,不由感慨道:“……愛卿,古語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朕不及先帝啊……”
“陛下何出此言?”杜萊連忙起身。
趙禎躊躇著,還是將郭氏的事說了。
杜萊聽了忙跪下。
趙禎問他意思。
杜萊道:“此乃陛下家事,自有陛下定奪,何須臣子妄言。”
趙禎嘆了嘆,他確實想到過廢后,然而郭氏雖兇悍無行,卻也沒有大錯,廢后總是有幹清議的事。他難以決定。
杜萊忽然又道:“微臣只想起了莊獻太后娘娘……”
趙禎一怔。
莊獻明肅皇太后是大娘孃的諡號。
他已為自己生母李氏爭得太后之位,追諡為莊懿皇太后,與大娘娘一同在另建的奉慈廟中供奉。總算盡了人子一份孝心。
不過他靜靜想來,大娘娘確實是主持有方,不愧是父皇寵信第一人,想她主持後宮之時,六宮井井有條,何曾有過這般混亂?
他不由頷首。
杜萊又跪了道:“微臣斗膽直言,私下以為,莊獻太后娘娘出身貧寒,因而意志堅定;親近民間,心慈而寬容——正是母儀天下之表率。”
趙禎聽他這麼說,不由一怔。
廢殿。
一名衣著華麗的貴婦
74、 柳絲腸 。。。
人閃身穿過院子,進了正堂。
那堂前幾根合抱大柱,將闊朗的廳分作兩半,裡面一半與內室相連。一名男子盤腿坐在幾前,聞聲轉過頭來,露出一絲驚訝,卻又淡淡一笑:“是你。”
來的人是紅英。
她借了探望生病不適的皇后的機會,到唐溟軟禁的地方來。
看著唐溟淡然神色,她忍住了心中激動,冷笑道:“怎麼,你以為還會是誰?”
唐溟並不回答,徐徐移開目光。
“你可知道,是杜萊讓我來的!”紅英不滿他這樣的神情,有意要他慌亂。
唐溟微微一笑,那意思是這不必說也知道。不然,就算她有武功,又怎麼能順利穿過重重守衛進來。
紅英又是一冷笑:“那你可知道,杜萊讓我來做什麼?你可知道,你的小妻子又怎樣了?”
紅英看那唐溟果是一怔,眼中立刻有幾分凝重,心裡不知是得逞後的得意還是失落心酸,嫉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