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嗎?不會吧。
或許,這會激怒他。那把遺落在牆角的木棍又將有用武之地了。她忽然憶起藏在骨頭裡的那些傷痕,它們又開始瘋狂地鼓譟起來,吵得耳朵都嗡嗡響。骨頭縫裡湧出來陳舊的痛,尖銳地提醒她關於繼父的暴戾和殘酷。
周圍的陽光一下子全被抽走似的。她彷彿又蹲在屋子的那個陰暗的牆角里。
聽到木棍狠狠地打在身上。
嘭嘭嘭……那樣竭斯底裡的咆哮。
可是,澎湃的恐懼已經不能阻止她這次勇敢的希冀。
這次無論如何也會跟男人說。
B
馬路上堵車的狀況沒有改善。
經年又騎上了單車,喚昔草坐上去。
沒有看到。
在堵塞的車流裡,那個久久凝望的憂鬱少女。
少年遠去的背影,產生一種奇異的力量,將眼眶裡的淚一下子都扯出來。
莫莫抬起手,一遍一遍地擦那似乎永遠也不幹的淚。
哎呀,又忘了告訴他,關於那個吉他少年的秘密。
雨季過後,故事也突然變得很少。彷彿跟雨水一樣,被滿城的陽光給蒸發了。
過了半個月,便放了暑假。
經年去上海的親戚家玩。
在那個陌生的城市,他要替昔草,找到那個吉他少年。
在這個熟悉的城市,沒有他的夏天,故事突然凌厲而迅猛地跳到了慘烈的結尾。
E
修車鋪關門了。
開學後,學生們忽然發現修車鋪的男人不見了,叫昔草的少女也不見了。這曾經是轟動一時的大事。畢竟,壞了單車的學生就必須推著單車去很遠的地方修。
他們忽然發覺自己多麼需要那個修車鋪,即使修車的老闆粗暴又無禮,喝很多的酒,滿口粗言穢語,可一旦他消失了,學生們就比悼念一個偉人還要惦記他們的修車師傅。
很少有人想起那個叫昔草的少女。
後來,聽到一些許捕風捉影的訊息。
據說,修車鋪的男人被警察捉走了,他去那條出名的街嫖娼,結果被警察當場逮住。嫖娼不是什麼大罪,問題是,賣淫的少女只有十七歲。和未成年人發生關係,已經構成強姦罪。
那男人,好久也不會出現了。
最令同學們驚奇的是,男人之所以被捉,是因為那個雛妓報的警,竟有人報警把自己也抓走的。因此,男人被警察架下樓的時候,非常冤屈地大嚷大叫。他向旁人申訴:“這是個陷阱!她不是***!她不是出來賣的!”
他說,他們甚至還沒有開始交易,只是少女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罷了。
可是,沒有人相信他的話。
因為那個少女的母親是***,所以,大家也理所當然地認為她也是***。
如果不是***,她為什麼要這樣毀了自己?她應該知道,一旦被打上那個恥辱的烙印,便是一輩子也洗不掉。
圍觀的人群看見,女孩被帶下樓的時候,臉上居然帶著滿足的笑容。
她快樂地對警察說,真好,我可以離開這條街了!
在警車上,她還認真地問警察:叔叔,我可以發條簡訊嗎?
警察看著她。這是他一輩子見過的最快樂的***。而她這麼年輕,跟他的女兒差不多。他生了惻隱之心,點了點頭,隨口問道:“你要發給誰?”
“是我喜歡的一個人。我忘了告訴他一個秘密。”
“哦。什麼秘密?”
我忘了告訴他,那個吉他少年的秘密。
那個吉他少年,不會回來接昔草了。
因為他,是修車鋪的男人花錢請來的,他是男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