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叟哈哈一笑,道:“正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你先走一步,殺了那野種丫頭,白老兒也不會讓老夫活著,咱們黃泉路上再見。”
皇甫星啞然失笑,坐在他的面前,開啟壇口,兩人相對暢飲。
相處日久,兩人間的敵意逐漸消散,不知不覺間,二人言笑晏晏,恍若莫逆之交。
這一罈美酒濃醇異常,皇甫星不勝酒力,寒潭叟雖有海量,卻因斷酒的時間太長,因之酣飲未半,兩人都有了八分醉意。
忽聽皇甫星道:“老前輩,說句真心話,白君儀不過是一個女子,我皇甫星與她同歸於盡,想來實在不值。”
寒潭叟舉起酒罈牛飲一口,道:“你不殺她,她仍要殺你,那是無可奈何的事。”
皇甫星長嘆一聲,道:“可惜白嘯天不下潭來,否則咱們聯手合力,或許能取他的性命。”
寒潭叟笑道:“這也勿須遺憾,那野種丫頭一死,白老兒一定將你亂刀分屍,你娘自必替你報仇,神旗幫爪牙雖眾,白老兒也休想逃出你孃的掌下。”
皇甫星暗道:“這人目高於頂,提起娘來,卻也自愧不如,唉!他哪裡知道,當年的華夫人,武功已化烏有了!”想到此處,他又記起那“丹火毒蓮”來。
忽聽寒潭叟道:“皇甫星,你在想什麼?”
皇甫星收回暇思,道:“我在想你的連環妙計,哼!借刀殺人,當真厲害之極!”
寒潭叟雙目一瞪,道:“有何不妥?”
皇甫星冷冷說道:“神旗幫高手如雲,我娘縱然能將白嘯天殺死,她老人家能無恙麼?”
寒潭叟笑道:“那有什麼相干,人都有死,老夫還不是賠上一條性命!”
皇甫星醉意甚濃,鼻中一哼,道:“你死了,那金劍呢?便宜誰啊?”
寒潭叟怔了一怔,倏地雙目一閉,頹然說道:“小子講真話,你跳下潭來,究竟是受白君儀所迫,或是受你孃的差遣?”
皇甫星雙眉一聳,怫然道:“華家是什麼人,天大的寶貝,咱們也不覬覦!”
寒潭叟沉吟半晌,突然雙目一睜,酒意全消,道:“小子,你當真不知金劍的底細?”
皇甫星搖頭道:“白君儀講,那金劍與她父女關係極大,其餘的我一概不知。”
寒潭叟撇嘴道:“呸!不要臉的東西!”突然臉色一整,道:“老夫先對你講一句話,那金劍的事,是從古到今最大的一個騙局。”
皇甫星聞言一怔,酒也醒了一半,道:“請恕晚輩愚蠢,聽不出此中的原委。”
寒潭叟苦澀一笑,道:“簡單地講,十一二年以前,江湖上突然出現一人,年紀不大,書生打扮,自稱‘一劍蓋中原’向東來……”
皇甫星插口說道:“這綽號太狂,姓名卻似假的。”
寒潭叟點了點頭,道:“那人或是西域來的,所謂一劍,就是那柄長僅五寸的金色短劍,他出現江湖之後,先尋一幫一會一教的三個老兒晦氣……”
皇甫星訝然道:“一幫、一會、一教?”
寒潭叟道:“怎麼!神旗幫、風雲會、通天教,這也不知道,你走的什麼江湖?”
皇甫星微微一笑,道:“晚輩不再打岔,老前輩請向下講。”
寒潭叟托起酒罈鯨飲一口,道:“那向東來的武功確是驚人,一把長僅五寸的小劍,他一施展開來,就似一柄三尺龍泉,神旗幫首當其衝,白老兒與他鬥了半日終於不是敵手,風雲會的任老兒和通天教的老妖怪得到訊息,兩人都佯作遠行,避不見面。”
皇甫星笑道:“這兩人倒有自知之明。”
寒潭叟恍若未聞,繼續講道:“向東來意猶未足,坐守曹州,揚言要會中原的英雄,恰巧李無量和老夫都在那裡,咱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