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的表記——冀北大盜程樸堅。”他咂吧咂吧嘴嘿嘿一笑,“應該是七年前吧,在洛陽犯了三樁大案,少說也揹著二十一條人命。你只要遞封黑函給洛中名俠紫陽刀,嘿,他奶奶的就有好戲了。”秦艽忍不住笑:“福伯你老雖老,可一點也沒糊塗呀。”老人眯著眼睛道:“江湖一浪推一浪,老奴早就糊塗了呦。”
秦艽退到一張椅子前,也坐了下來,“人家都說樹老成妖,人老成精。福伯你且掐指算一算,這京城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好端端的找上了咱們秦家?”福伯啐了一口道:“老奴又不是妖精。不過大小姐,你剛才似乎看漏了一個人。”秦艽忙道:“哪個?”福伯道:“那個挺俊俏的年輕公子呀,嘻嘻,你也不多瞧人兩眼。枉費人家可一直盯著你看。”秦艽道:“福伯盡說渾話。”福伯道:“大小姐你裝靦腆,所以才漏了眼。那個人,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呀。他的左掌食指瑩白如玉,練的分明是赤城水雲院的天陰指法!這套指法詭秘莫測,馭氣傷人,著實不可小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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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擒 龍 手(4)
秦艽聽了大吃一驚:“赤城水雲院!三庭四院!”福伯道:“正是。看他年紀輕輕,指法就已練到這個程度,只怕來頭不小呢。三庭四院裡那幫老不死的,雖然做人不見得怎麼高明,但都還算自珍毛翎,尤其……尤其當年君山一役後,立下了二十年內門人子弟絕不涉足江湖的誓約。他奶奶的,時間過得好快,不過是一打眼的工夫,二十年就這麼過去了,江湖上平靜太久,突然冒出這檔子事來,只怕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呀!”
秦艽道:“既然有三庭四院的人插手,這事便沒這麼簡單了。”福伯含起一根旱菸杆,霧濛濛地噴了一口道:“那是自然。除非……除非……”秦艽給他填了一缸菸絲,笑道:“除非什麼?”福伯道:“除非那人是夏王李德明,不然,老奴實在不曉得誰還派得上這麼大的陣仗。”兩個人靜默了一會兒,只有絲絲縷縷的煙氣一時遊蕩不絕。
秦艽忍不住從項子上拉出一塊鐵牌來,放在手裡慢慢撫摩。這塊鐵牌只有幼兒手掌大小,似方非方,似菱非菱,手工異常粗糙。想當年那幫漢子也真是胡鬧,把太行的鐵砂,中條山的青銅,小秦嶺的赤金,還有些不知道是打哪裡弄來的金石都聚在一起,居然真鍛出這麼一塊鐵牌來。——令出風塵定,人過雲津平。
那些三山五嶽的好漢們,少不得還有一些剪徑小賊,汪洋大盜,就把這塊鐵牌給了當年的銀鞭秦九。那個老頭,就算是年輕的時候武功也不甚高,四十多年江湖生涯不知吃了多少敗仗和暗虧;脾氣更不大佳,經常為點小事暴跳如雷,有一年還在相國寺將個武通判拽下馬,痛打了一頓;人又懼內,他那原籍關中的祖母性子發作,有時候剝下鞋子就打過去,只見他苦笑著承受,躲都不敢躲。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塊平津令,幾十年過去了,天下英雄是不是都已經忘了呢?
福伯嘆了一口氣道:“大小姐你要是想去,老奴也不攔你。既然人家都尋上門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不能當姓秦的家裡沒人吧?不過,老奴有幾句話要說在前面。第一,此行可以入河西,但不可過敦煌;第二,三庭四院中赤城山水雲院據川蜀,青梗擢秀院據關東,君山一心院據太湖,石竹天聽院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