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每條小河都能回到家。
蘇晴親口說出的這個事實,讓一直以來對此深信不疑的蘇小牛有些困惑,更有些難受。
好半響過去,她才輕輕地應了個“哦”字。
她道:“我有讓咕咕回去跟你們報信的。”
咕咕?
蘇武幾人一臉的古怪。
猴子確實跑回到了村裡。只是到了村中央的大楓樹下,它看到眾多的棋迷,就把小主人託付的事忘了個一乾二淨。
要不是蘇晚路過時順口喊上它,或許這會還沒人發現蘇小牛不見了。
“氣死我了。”蘇小牛氣得身子都在發抖,“怪不得剛才見了我,那個壞咕咕還遠遠躲了起來。等會回去我要非要它好看不可……”
在沒有路的荒地裡穿行,十分可怕。
先別說各種蟲子,僅是某些長得比人還高的荒草就足可以讓普通人喝上一壺。它們渾身上下的葉子盡是一條又一條鋒利的鋸子。遠遠看去,便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幸好蘇武一行人有皮厚肉燥的布老虎在前面開路。
儘管如此,墨描梅和另一個女生這會還是已經後悔不已。
兩人頭髮一片零亂,渾身上下更是被各種葉子拉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紅斑。只覺得又癢又痛,偏偏想抓又不敢抓。
然而她們看看前面同樣狼狽的蘇晴,再看看很矮矮小小的蘇小牛,見兩人面無表情從頭到尾都沒有吭聲,也只好咬緊牙關跟著向前鑽。
“姐夫!”文柏看在眼裡,他氣喘吁吁地出聲,“這裡的荒草實在太密,我們就像在鑽迷宮一樣,也不知道方向對不對。要不要重新找過一條路?”
蘇武看得見他們的狼狽,他笑了笑。
“忍忍吧。剛才在小路上時我就目測過,這片荒草叢並不太大,也就一百多米寬。你們再忍一忍,很快就能穿過去的。”
“再說了,我們都已經走了這麼久,說不準馬上就穿過這片荒地。這時候才回頭,絕對得不償失。”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文柏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給了墨描梅兩女生一個抱歉的眼神,儘量把那些鋒利的荒草撲倒,才慢慢向前鑽。
不知過了多久,又穿過了一大片密到令人窒息的草叢,蘇武眼前一亮。
他們終於穿過了那片不知道多久沒人走過的荒草叢,到了一個斜坡前。
眼前的斜坡雖然也有大堆小堆的雜草,但總算視野開闊。
一行人四下張望,沒花多少功夫就看到了妞妞長長的象鼻,不由啞然無語。
蘇小牛信誓旦旦指出的地方,結果距離差得老遠。他們還得繼續向上沿著小河再走一段路,才能到達大象受困的地方。
見妞妞還能動,蘇武鬆了口氣。他笑道:“小牛,你沒被那些荒草割壞吧。”
“這有什麼?”蘇小牛哧之以鼻。
她是沒有蘇小蘭那麼彪悍,卻也沒多大區別。平時爬那棵酸楊桃樹,就爬得嗖嗖的。
蘇武沒再理她。他拿起電話看了看訊號,拔給了蘇樹佑。
“樹哥,從仙女湖叉往我們祖墳的那個路口,你還記得吧。”
“對,三頭大象就只困在路口下方的小河灘上。用不著跟在我們後面東鑽西竄,直接帶著大家過來吧。”
蘇晴也是哭笑不得。她伸手重重地點了點蘇小牛的額頭。
“小牛啊。你是沒去祭過祖啊,還是忘性大。那條路也不認得?真是害得姑姑白白被荒草割了一身的口子。”
啊?
蘇小牛茫然地左瞧右看。
她已經五歲,之前的清明節肯定去過祖墳祭祖。然而眼前的場景讓她如此的陌生,根本認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