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去,一邊對鍾離決道:“又要謝謝你了,你又幫了我一個忙……”
“這次我是應未名的要求。”鍾離決打斷她。“不算你我之間的。”如果算他們之間的,按照約定。那就是蒼蒼又開始欠他一件事了。蒼蒼本來想拿出繡制硬幣的手頓了頓,從腰間收回來:“也好。”
未名是要把鍾離決送到前線去的,這對鍾離決來說就是個天大的恩情,他若不想辦法回報回去,就好像平白佔了人家便宜,會心中不安,所以他這樣說蒼蒼也不再堅持。
“你們一會兒就快回去吧,那邊知道人被劫了就能料到是我做的,順帶也會想到你,若是在城門口設了埋伏,你們想再出城就不易了。趁著現在趕快先離去吧。”蒼蒼又道。
鍾離決猶豫了一下:“你這裡不需要人手嗎?”
因為一下子多了十九個昏迷不醒的人,單是連姨一人肯定照顧不過來,而這事又不能隨便交給外人做,鍾離決想著或許他們能在這裡幫得上。
蒼蒼腳下一滯,默然轉過闊大的半月形門洞,將身體靠到牆上,望著前方朦朦朧朧的府邸景象輕輕吐出一口氣:“這裡是小事。人都救回來了,難道還能養不活嗎?倒是你們,那邊要拆我的臺讓我孤立無援,必定不會落下你,從現在一直到你能去前線,讓你的人都藏好一點。”
鍾離決點頭:“我明白,那,那我走了。”
“恩。”
鍾離決再看她一眼,風把她的頭髮吹得有些亂,讓她的表情看起來迷離不清,但那雙漂亮幽沉的眼睛裡微芒起伏,想來又是在思索什麼反擊的主意。
他本不該打擾她的,但嘴巴卻能自己做主一般脫口說道:“他們中毒已久,這不是你的責任。”
蒼蒼一愣,面上顯出一絲淺淺的苦笑:“話是這麼說,可我還是覺得自己……很失敗。”
失敗得連一心向著自己的人都護不住,這樣的主子值得誰來信任和盡忠?更何況她其實算起來也不太算名正言順。
這天底下不管哪裡都是偏重於男性為繼承人。若她於慕容氏而言是兒子的兒子,那一切都好辦許多,偏偏她是女兒的女兒。這對很多思想古板的老人來說是很不能接受的事,覺得她血統上就差開一大截,根本就是個外人,也難怪前世那些老部下從始至終都是為殷據賣命。
——既然同樣身上留著慕容氏的血,男子總比女子更適合些。
也因此蒼蒼很明白,這次即使和老部下順利聯絡上,要收服他們還不大容易,而現在卻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無論最後如何,連信物都落入他人之手、將大後方暴露給敵人,這樣的無能罪名她坐定了,不知多少人要為此心生不滿憤怒。
她搖搖頭,看著前方的目光慢慢變得鋒利,殷央殷據,還有王修頤,別以為這樣就能打垮我,你們讓我不痛快,那你們也別想舒坦。
想定了這個念頭,她心中的悶氣多少舒解了一些,這時才想起一直沒看到連姨,問了鍾離決,就朝亮著燈光的廚房走去。
這邊未名收回視線,低頭默默了一會,拿起手裡的木盒子,看了看,手指輕輕一分,將蓋子掀了去。
一陣淺淡好聞的藥香頓時彌散在空氣裡。
正吃飯夾菜的餘辛巖終於露出震驚的神色:“未名你……你捨得這些寶貝?”
未名不說話,手指伸進盒子裡撥了撥,只聽得沙沙的彷彿什麼小動物爬動的聲音傳出來,接著幾個紅紅綠綠的光點爬上了他細白光潔的掌心。
定睛看去,可以發現那些光點是一隻只芝麻大小的螞蟻,只有腹部發著熒光,頭和足都是黑色的。而盒子還有一兩層這樣的螞蟻。紅的耀眼,藍的發幽,黃的奪目,綠的蒼翠。它們爬得很快,片刻便來到了未名掌心中央,在那裡繞來扭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