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沈碧落十分肯定,剛剛陳朗的確受了軟筋散影響,只是沒想到,這藥效如此坑,片刻就失去了效用。
不過這也怪不到人許大夫頭上,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們被關在陳府,走動都有問題,若不是許大夫藥箱中正好有許多麻沸散,只怕連剛剛那片刻的效用都無。
她看了看撿了一把劍擋到他們前面的言申,也默默的挪了腳步,卻被寧太妃一把拉住。
「沒事,我撿把劍防身」
話音剛落,旁邊又是冷嗤一聲,沈碧落這下沒忍住,瞪眼過去,「陛下也順便撿把,好防身?」
狗皇帝看了她一眼,沒理,又轉過頭去若無其事的看著殿中廝殺,彷彿剛剛那聲嗤笑只是沈碧落的幻聽。
他突然出聲,「外祖父,你當真要趕盡殺絕?」
沈碧落聽了只想翻白眼,這狗皇帝,人就差將劍架在他脖子上了,他還問人是不是要殺他。
陳其道見此也只是冷笑一聲,「事已至此,老夫別無選擇!」
狗皇帝又道,「外祖父如此執迷不悟,當真要整個陳家為你陪葬?」
陳其道回,「不,老夫只會讓陳家更上一層樓!」
他冷哼道,「這江山你秦家霸佔的夠久了,也該輪到陳家了!」
兩人隔著血河死屍,相視良久。
皇帝出乎意料的笑了起來,仿若鬆了一口氣,「朕給過外祖父機會了!」
沈碧落傻子一樣的看著皇帝,實在是對他們前面的白痴對話感到無語,更奇怪此時皇帝的反應。
她估計陳其道也差不多表情,因為再也沒聽到他的回答。
狗皇帝神色已恢復尋常,沈碧落也看不出來什麼,只能將視線重新投到秦子墨身上,此時他全身已血淋淋一片,看不出來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血。
黑衣人方向不知何時加進來一白眉老者,那人一與陳朗對上,黑衣人就退出全力砍殺甲兵,漸漸殺出一條血路,很快在案前與喬遠匯合,拉出一條最堅固的防護線,滴水不漏,妄圖殺進來的甲兵都成了刀下亡人。
屍體越堆越高,血水匯流成河,漸漸溢到眾人腳邊,沈碧落皺了皺眉,可退無所退,雖有些噁心,也只能憋住胃中的翻江倒海,默默忍受。
突然手臂一痛,寧太妃緊緊抓住她,面色煞白,目光驚恐的看著地上漸漸靠近的血色小溪。
沈碧落眉頭一皺,突然就想起來了睿王之死。
看來,眾人以為心冷似鐵的寧太妃對兒子的死並非外人所道的那般毫不在意,相反,那場廝殺只怕成了她一生的噩夢。
她拍了拍她的手,將她的視線擋住,又從案上翻了幾本冊子,扔到離的最近的一條血線中,暫時阻止了血流方向。
皇帝抬首看了她一眼,眉心蹙攏,卻沒出聲。
屍山已漸漸擋了他們視線,外面衝殺的聲音也欲喊欲烈,言申雙手執劍,始終沒用武之地,血水漸漸染上沈碧落的繡鞋,她皺了眉頭,卻沒挪動身體。
皇帝的氣閒若定,讓她猜測了一種可能。
陳家,只怕真是窮途末路了!
果然,那喬遠左手擰斷一個甲兵的脖子,右手執劍將另一個小將領當胸刺穿,扭過來的臉上卻喜色滿滿。
「陛下,安南侯到了!」
☆、遷怒
喊殺聲不知何時止了!
沈碧落只記得滿目的紅,血水浸染了她全部的鞋面!
秦子墨說帶她回家的聲音猶在耳畔!
沈碧落一個睜眼,人已在墨閣,阿暮守著她!
「王爺呢?」她匆匆爬起,背後卻是一痛,又沉沉落了下去。
她這才發現她是一直趴著睡的。
沉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