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只覺喘息困難,言申忙上去替他順氣,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勸。
喬遠已拔劍怒指,「是你害我喬家!」
那一直沉默的小太監拔地而起,聲音低沉,「喬統領還是收了劍吧!」
沈碧落眼神閃爍,此時還有心情問秦子墨,「那小太監很厲害?」
秦子墨搖頭不知,他此時全付精力在那兩人身上,生怕他們動手,傷了皇帝。
殿上兩人四眼對視,火花四濺。
皇帝全然沒看到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開口就問陳其道,「為何?」
陳其道皺了皺眉,不語。
皇帝又問道,「為何,你們從不疼愛我?」
他語氣沮喪又怨恨,「母后是這樣,父皇是這樣,外祖父還是這樣!」
「你們是不是都巴不得朕死!」
「可惜,朕非要活的好好的,朕就要活的好好的給你們看,給你們所有人看!」
他大笑大哭,神若瘋癲。
沈碧落挑了挑眉,看向秦子墨。
她是哪兒接受資訊錯誤了,還是狗皇帝腦子不清晰了,這又關先皇后什麼事?
秦子墨當然接受不到她的資訊,只擔心的看著皇帝,厲聲喊了一句,「皇兄!」
那癲瘋之人果然有所停頓,良久慢慢恢復成尋常模樣,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假象,他又恢復成沈碧落最初在江南見到的那個謙謙君子。
他扯唇一笑,問陳其道,「阿墨是朕親弟,亦是秦家人,外祖父怎麼就要網開一面?」
底牌全開,陳其道也不再裝腔,他眼神輕蔑,「他自與你不一樣,他自小在我身邊,受我教導,全無秦家人半點氣息!」
「他與嬌嬌的孩子,才是血統最純正的陳家人!」他指了指皇帝的寶座,「才配得上那個位子!」
皇帝不怒反笑,薄唇吐出兩字,「妄想!」
陳其道不與他爭辯,轉首冷看沈碧落,「可惜!」
沈碧落沒忍住,問道,「可惜什麼?」
陳其道冷笑道,「可惜你要死了!」
沈碧落脖子一涼,有些後悔搭嘴,又聽得那陳其道當真十分惋惜道,「嬌嬌若有你這份聰慧,又何須老夫這般為她謀算!」
沈碧落不置可否,為她謀算就是送她去死?
陳其道似看出她的想法,冷笑道,「她能為陳家謀得此局,也算死得其所!」
他一臉詭笑,「可惜,你身為秦家婦,今日必死!」
話音剛落,只聽得門外響起一婦人聲。
「父親也要殺了我這個秦家婦嗎?」
☆、局中局
沈碧落聽出來是她婆母的聲音,眾人自然也能聽出,皆神色緊張的看向殿門方位,唯沈碧落一人看向陳其道,果不其然,疾風驟雨,已在狂怒邊緣。
幾個輕鎧將士擁著兩位貴婦人進來。
當見到陳太妃身旁的另一人時,陳其道表情徹底失控,「怎麼是你?」
那人沒應,倒是旁邊一個小首領戰戰兢兢回道,「陳太妃以死相逼,屬下們不敢」
陳其道暴跳如雷,「滾」
幾人連忙收劍滾出去。
昔日針鋒相對的南襄國最尊貴的兩位婦人,此時相攜而來,成了對方最有力的支撐。
兩人一直走到殿中央才停下步子,寧太妃鬢髮微見凌亂,但這卻不阻擋她的絕世風華,微微一笑已然寒城春暖。
她從袖中抽出一塊虎形令牌,笑意淺淺,「大將軍莫不是忘了先帝給本宮的虎符了?」
陳其道氣翹了鬍子,「妖婦,就算你有虎符又如何?」
他一揮袖子,「今日這宮中全是老夫的兵馬,你以為你還能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