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親王,你為什麼沒有戰死?你的親兵你的副將都戰死了,你還有臉投降?」看著多鐸磕頭如搗蒜,腦門子上都磕出血來,李四一點也不奇怪這個豫親王的本性。
「奴才多鐸懇請上國大人饒命,什麼豫親王都是偽清的亂命,奴才從來就沒有領過。」多鐸哭的鼻涕眼淚橫流,萬分真誠的不住哀求:「奴才曾多次勸阻多爾袞那狗賊,平定李闖之後儘快退回關外等候朝廷封賞,可多爾袞那賊勢力太大,奴才不得不……」
「呸,一幅奴才嘴臉,狗屁的豫親王,韃子也不過是這般貨色。」
「我當多鐸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是搖尾乞憐的一條狗而已。」
在赴死軍將官的唾罵聲中,多鐸反而表現的更加無恥:「奴才本是要歸順大人的,奈何手下叛亂脅持了奴才……上國父母饒奴才一條狗命,奴才必然洗心革面……」
「呸,」路丙寅吐了多鐸一臉:「殺你這樣的狗,老子還怕髒了手呢。」
李四不住的微笑。
眾人終究是看低了多鐸。
在絕境之中,無論如何也要保全性命,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什麼尊嚴什麼人格都可以不顧,只要保住性命什麼都可以答應,什麼都可以去做。這是愛新覺羅家族慣用的伎倆,當年的老奴努爾哈赤就使用過多少次了。
可他們只要保住性命,就會再找時機,逮住機會就能發出致命的一擊。天啟年間,兩遼的明軍就吃過這樣大虧。
如此恬不知恥,也不光是為了保住一條性命,更是為了留下一個機會,留住一個可以反撲的機會。
生擒多鐸,李四一點也不感覺什麼驚喜。兵敗之後,若是多鐸戰死疆場或者羞愧自盡,那才真是出乎李四的預料呢。若是兵敗就自殺,壯烈是足夠壯烈了,建州女真也不會強大到今天的地步。
「史德威。」
「忠誠伯。」史德威霍然上前,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呢。
擒住多鐸,這是多大的功勞,隨隨便便把這個俘虜往南都一丟,就少不得一場潑天的富貴。尤其是這個多鐸為了活命如此的不顧一切,史德威唯恐李四被其所動真的留下多鐸的性命。
史德威一直在等候著李四的傳喚,也不過幾句話的工夫,好似幾十年一般漫長。
忽聞一聲傳喚,不知是亢奮還是激動,史德威幾乎如虛脫一般。
「以前我應過你的,今天就算是兌了吧,」李四揮手道:「你把多鐸帶下去,好生照料……」
「是,」史德威提起多鐸就走,忽然想起什麼轉身說道:「感念忠誠伯今日之恩,來日必報。」
「趕緊清掃戰場……」
也不過是一盞子熱茶的功夫,盧九德氣喘吁吁的從京營那邊跑過來,劈頭就是一句:「擒住活的了?」
雖然問的一頭腦,可大夥兒都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擒住活的了。」
「我贊!」盧九德歡喜的一下子跳起來多高,雙拳互擊:「老天有眼……在哪兒?在哪兒?」
李四嘿嘿一笑:「剛剛交給淮揚軍照看了。」
「哦,淮揚軍……」盧九德如被人踩了尾巴一般的尖叫起來:「淮揚軍?怎麼能多鐸給淮揚軍?他們會吃了這個寶貝的。」
「哈哈,盧節軍急什麼?又不是金玉珠子,有什麼寶貝之處?」李四哈哈大笑:「你要是真覺得多鐸是個寶,趕緊過去淮揚軍處才能夠史德威手裡要出來,要是再這麼耽擱著,估計連個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了……」
盧九德胖乎乎的身子分外靈動,匆匆忙忙就去追趕史德威……
要是能把活的多鐸拿過來上繳給朝廷,也能洗刷一下京營戰敗的恥辱,自己的前程也就無虞了。淮揚軍對多鐸早恨到了骨頭了,晚過去一會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