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田玉,容若心裡的無力感越來越大。雲湛……什麼時候好到要讓自己的好友第一時間來維護他?!
眼前那張雲淡風輕的臉,讓田玉忍不住有撲上去掐她的衝動。她深吸口氣,“是你的做法太過分!你不想想,這兩年來,他為了找你花了多少人力和精力?而且,從來沒有放棄過!單就這份執著,你就不能停止你的念頭?如果你不想和他重新開始,那也就算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何苦又要報復他?”
坐在一旁的何以純一直默默地沒說話。做了多年的朋友,她怎麼會不瞭解容若的性格?!決定了的事,很少會再反悔。但正因為了解,她才幾乎能夠肯定,容若對雲湛還有很深的感情。她不想看見好友傷人傷己,所以才通知了田玉,希望她也能出面勸勸容若,即使最終的結果也許仍不能改變。
“我知道你一直在意什麼。”喘了口氣,田玉接著說,“可是,我想你應該能理解,雲家對他有恩,在那種時候,任何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都不可能讓雲家唯一的女兒冒一點點危險!而你……”
“我知道!”容若打斷她的話,眼光瞟向光潔的地面,接過話,“我也能理解。”一直都理解。
“那你還在執著什麼?”
容若搖頭,回視田玉與何以純,“我和他的事,就讓我自己來處理吧。”說完,閉上眼將臉埋在手臂間。
微顫的睫毛洩露關在眼底的情緒——其實,她一直執著和在意的,是她用盡全心全意愛了三年的男人,到底有沒有真正愛過她。至少當日,直到她跌下懸崖的那一刻,她都沒從那雙平靜而漠然的黑眸中找到她想看到的擔憂和愛憐。
而如今,與其說是報復,不如說是她心底的一個願望……希望能親身真切地感受到那個男人對自己的愛。
敲開雲家大門,傭人將容若迎進客廳。
“容小姐,少爺在做復健,請稍候。”端上茶點,傭人退到一旁。
“復健?需要很久嗎?”
“每週兩次,一次兩小時。醫師已經進去很久了,就快結束了。”傭人畢恭畢敬地回答。
點點頭,容若輕啜了口花茶,站起身看向窗外的後花園。
一切都打理得很好,如她離開時一樣。
只是,花園的東南角,有一小塊荒廢了的地——那是曾經專屬她的園中園,裡面有她親手栽種的花花草草,每天她都會抽出時間照料它們。
看著那塊地裡的雜草,她心中微微泛緊。
正在這時,房門開啟,一位中年男子走出來,傭人迎了上去。
“少爺復健時間結束了。”
門被推開的時候,雲湛正打算從床上移坐到輪椅上。
見到走進房的容若,他動作略停頓了一下,接著手臂用力撐著床沿,坐上輪椅。由於剛才配合復健師做了兩個小時的被動運動,現在的動作讓他顯得有些吃力,坐正身體後,他默默地將沒有知覺的腿扶正……雖然他一向拒絕他人幫助,但這是第一次,他覺得整個過程費力而緩慢,慢到他不願去想那道從門邊射來的視線已經在自己的腿上停留了多久……不動聲色的,他拿過一旁的薄毯,掩蓋住殘缺——那份從前自己一直不以為意的殘缺。
雲湛的吃力,從她進門起,就完全落入她的眼裡。他的手在抖,她的手,也在微微發顫。侍立在床邊的傭人,很規矩地默默站著,即使聽見雲湛的微聲喘息,也仍舊沒有上前幫忙。這就是他的驕傲嗎?她在心裡輕嘆。
當雲湛終於坐上輪椅,容若才發覺,自己之前似乎一直提著一口氣。窗外是耀眼的陽光,她輕輕閉了閉眼,走上前。
“找我,有什麼事嗎?”事實上,中午接到雲湛的電話,她小小地吃了一驚。畢竟,她沒想到他會主動約她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