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米糧吧。”
“可以把此事提前知會里長,令他告知村民。
而後我們一邊開廟裝髒,
一邊給他們分糧食。”蘇午又道。
李嶽山聽得此言,
心中咂摸了一陣,
看了看蘇午,又點點頭:“這樣倒是最好,就按你說的辦!”
窮山惡水,
百姓們都掙扎在溫飽線以下,
為了一口吃的,所謂道德廉恥,所謂重信重諾卻是都顧不得的。
若是提前給百姓們分了米,
屆時他們未必願意投哪怕十分之一到米箱裡。
但若是當場一邊分米,
一邊開廟裝髒,請他們往米箱裡投入米糧,
多數村民見可以因此多得不少米糧,還能得贈一大塊滿是鹽巴的醃肉——當下食鹽可不容易獲得,大概都會願意多往米箱裡投一些米糧。
蘇午的考慮周全,
顧念了仁義的同時,亦考慮到了施予恩惠的限度,
不多不少,不近不遠,
讓李嶽山頗為滿意。
越發覺得蘇午將來就是能承繼自己這個灶班子的最佳人選。
他心裡轉動著念頭,
伸手從排子車上拿下一條醃豬肉,嘴裡道:“咱們給了當地百姓那麼多恩惠,吃他們一條豬肉,想來他們也怪罪不得。
今晚師父就給你們燒一鍋豬肉燉菜吃吃。
阿午,你去看看玉蘭他們忙活好沒有?
忙好了就把他們都叫過來,
師父得正式給他們排個順序,立個長幼出來,這樣以後才不會亂套嘛。”
“好。”
蘇午轉去了竹林後,
新修的廟子裡,招娣把破床褥拿到附近的溪邊清洗去了,
崔玉蘭正在廟裡鋪著新被窩,
狗剩與啞女站在牆角,等著這位姐姐把床褥收拾好。
把師父的話給他們帶到,
狗剩自告奮勇去把招娣叫回來,
蘇午領著崔玉蘭、啞女又回到了竹林前的空地,
各自在條凳上做好。
不一會兒,
招娣就抱著洗好的床褥,和狗剩也轉回空地上。
‘陰喜’脈灶班子全員聚集在此。
‘開大會’以前,李嶽山照例點了一袋煙,在嘴邊吧嗒吧嗒地嘬著,不時咳嗽幾聲,
他目光打量著當下自己這一班弟子,
眼睛裡是幾乎都要溢位來的滿足感:“咱們陰喜脈灶班子,最初在灶王神教裡啊,也是六條正脈裡的一支,不過後來的後人不行,
敗光了師祖爺爺們的基業,
到了老漢這裡,
它就淪落得連‘三十六支脈’都比不上了。
不過有老漢我在,
咱們陰喜脈遲早有一天,
還是會成為那六大正脈之一,
說不定,老漢的弟子裡——也就是你們之中,還有人能擔一個‘灶王爺’的稱號,能從‘人初灶’裡,續一支灶王神的薪火出來呢?!”
李嶽山說著話,
不時看一眼蘇午,
其他人也紛紛觀察蘇午。
蘇午面無表情。
這時候也不流行鼓掌甚麼的,大家都安安靜靜地聽著。
聽李嶽山講了一會兒陰喜脈的歷史,
講了一會兒灶王神教的淵源,
據傳,
灶王神教原先就根本不成教統,組織極其鬆散,可謂是根本沒有組織,
不過到了後來,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人初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