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紙裡的女人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
朝向窗外,
伊伊呀呀地唱著歌,
她的雙手尤自穿針引線,縫著懷裡的事物。
蘇午擰緊眉頭。
都已相聚如此之近,他依舊未從窗內那個‘女人’身上感受到絲毫詭韻!
他轉頭看向師父,
李嶽山與他相視一眼,
嘴唇微動,做了個口型,沒有出聲:“走。”
蘇午點點頭。
師徒倆一個持月牙方便剷斷後,
一個提燈籠走在前頭,
往門樓後的過道里撤退。
過道盡頭的兩扇木門依舊敞開著,彷佛任由他人進出,不會作任何阻止。
倆人躡手躡腳地走到門樓,
李嶽山一步跨出了門——而蘇午卻在那個剎那,頓在了原地——他一腳邁出,也將邁出門的時候,忽然感覺在前方感覺到一股讓他毛骨悚然的危機感!
於是收回腳步,
身形一停,
卻見師父走出門,
渾然無事!
“它不想讓我走!
我暫時出不去了——”蘇午瞬間明悟,在兩扇黑漆木門徐徐合攏之時,向一門之隔的師父急速出聲,“師父,看好師弟師妹!
這一關,
可能每個人都要獨力渡過!”
當下這個瞬間,蘇午看師父邁過門檻,渾然無事,
而自己邁出雙腳時,
卻分明感受到絕大的危機感,
霎時心念連轉,
向師父道出了自己的猜測。
他的話剛剛說完,
身前兩扇黑漆木門徹底閉攏了——聽不到門外絲毫的動靜,
只能聽得那堂屋裡,伊伊呀呀地歌聲越發哀怨,越發悲傷地響起,縈繞這座小院:“四更四點正好眠,四更斑鳩叫了四更天,
斑鳩我的哥,你在那廂叫,我在這廂叫,
叫得奴家傷心,叫得奴家痛心……”
堂屋窗紙裡投射出的光芒愈來愈亮,
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映照出一個低著頭穿針引線,縫著不知甚麼東西的女子身影。
那道影子微微側目,
朝門樓過道里的蘇午看了一眼。
——
“師父,看好師弟師妹!
這一關,
可能每個人都要獨力渡過!”
李嶽山看著門後的大徒弟,
聽著他語氣急促地言辭,
眼看兩扇木門行將合攏,師父勐地揮起那柄月牙方便鏟,試圖砸爛木門!
嗡!
鐵鏟捲起狂風,
驟地砸在木門上,
木門卻猶如鋼鐵所鑄,受此重擊,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兩扇木門完全合攏了,
門後的動靜完全聽不見。
自身積蓄全力的一擊,都未能將看似薄弱的木門砸出個窟窿,
師父看著黑漆漆、彷若凝成一體的兩扇門,
神色倏忽變幻幾下,
轉身走回了篝火堆旁。
他目光掃過剩下的幾個弟子,
弟子們顯然也聽到了大師兄被木門封鎖在內時的沉喝聲,神色都極為沉重。
“師父,師兄他……”李珠兒臉色發白,頻頻看向那座自把蘇午封閉在內後,就再無動靜的門樓,視線越過門樓旁的矮牆,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李青苗亦向師父投去目光。
“你大師兄做事膽大心細,比你們強了不少多少。
他一定沒事的!”
李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