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著人清過,懷玉宮內貼身、清掃、管庫、雜役共計十二人,如今餘下九人,應是三人身亡。但火場之內,屍首都已混在處,無法辨識。故奴才等不敢確定人數。”
英帝的眼中已有星小小的火苗在跳躍,杜沅沅的那封信裡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不得不離開裡,而的離開,很明顯指的是出宮,並不是自焚而死。那麼,死在懷玉宮寢殿內就有可能並不是。方才聽凌海的番話,他的種想法更加明確。不由扼腕,可恨他開始便憑那隻蝴蝶花鈿認定發現的屍首是沅沅,直沉浸傷心之中不能自拔。因而,對於火災的詳細情形並未過問,如今方知,他竟是被誤導。
他忽然問道:“若想卯時出宮,何處可行?”凌海未料到英帝突然冒出樣句話來,微微怔,隨即躬身道:“各處宮門辰時後才準起鑰,若是卯時,只有御膳房後的東角門開啟,用以運送菜蔬。”
“好!”英帝忽然笑起來,轉瞬眉間又若有所思,“下去吧。”凌海自是不敢再留,急忙行禮,退出去。
幾日後,英帝突然頒下旨意,欲至京郊穹宇壇齋戒十日,為萬民祈福。帝王齋戒祈福之事,古已有之,故朝臣們並不訝異。
業二十年七月蘭秋個晴朗的日子,在滿朝文武百官的恭送聲中,英帝登上正南門前青蓋重疊的玉輅重輿,向京城南郊穹宇壇而去。
當夜,萬籟俱寂。從穹宇壇偏門走出十數個人影,迅即上早已備在門前的數匹駿馬,簇擁著當中騎,齊抖韁繩,向前奔去。
因著子駕臨,穹宇壇內外已布重重守衛,異常森嚴。但奇怪的是,行數人竟是暢通無阻,路未遇到任何阻礙,頃刻間便已消失在濃濃的黑暗。
有低低的語聲從偏門內傳出,嗓音尖細,似乎是個太監,“皇上是去做什麼,般的掩人耳目?唔……”他的嘴似乎被什麼堵住,另個驚怕的聲音響起,“不要命……”那聲音越來越低,切又歸於沉寂。
杏花峪
空似大塊碧藍澄透的巨形水晶,籠罩著樹木蔥蘢,野花爛漫的奇秀山峰,映得山峰下的小小村子象顆珍珠,遠離塵世,超凡脫俗。
杜沅沅抱膝坐在山坡草地上。山間的微風拂動著身上襲繡著青竹的布衣,拂動著頭上同色的絹帕。的穿著打扮就如最普通的村,素淡無華,但襯著水月含煙般的雙眸,冰肌晶瑩的面龐,卻有幾分纖弱雅緻的韻味。
的身周,是如潑彩裂錦般馥郁濃烈的山花,紫的絲蘿、白的玉簪、紅的蓼花,粉的木槿,朵朵迎風招展,姿態曼妙而熱鬧。但對切都似視而不見,只是怔怔地看著山的某處,任低不可聞的嘆息在風裡徘徊。@
那日,他們離開九里亭,路奔入積雲山,直走日夜,方才停在個與世隔絕叫做杏花峪的小村。在路上,沈毓早已讓眾人改裝束,扮作尋常客商。因此,到杏花峪後,眾人對村民只是經商途中遇山賊,同伴受傷,又迷路。淳樸的村民不僅沒有懷疑,還騰間民居讓他們居住,自此,他們便停留下來,靜待杜子珏傷愈。
山中歲月,似幽深的潭水,緩慢而悠閒。隱藏在眾人眼底的驚慌和疲憊終於慢慢淡去,日子驀然間變得舒緩平靜,至少在表面上,那些辛苦輾轉、亡命奔逃已漸去漸遠。
但樣的恬淡安閒,卻並未有助於杜子珏的傷愈,他的傷勢時好時壞。沈毓和杜沅沅已想盡辦法,仍是束手無策,籌莫展。相反,杜子珏卻是泰然處之,精神倒似日好過日。
杜子珏的傷勢,京城的情形,宮氏與齊氏仇怨的化解,來日的謀劃,還有待杜子珏傷愈後去見曦兒的打算,全成未知之數。杜沅沅的心每日都似在油煎火烤般。即便如此,表面上還是如往常,笑語溫和,細心照料著杜子珏。只有在杜子珏睡後,才收起輕鬆表情,來到屋後的山坡上,獨自抖開心頭千般愁緒。
山下村畔田壟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