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環索,頗似現代的手雷,正在疑惑。忽見沈毓面色一變,猛衝向前,手中劍光暴漲,擴出一個大大的圓弧,將那些蒙面人擊得紛紛倒退了一步。卻並不追擊,而是突然急速退了回來,低低在杜沅沅耳邊說了句,“快走,是驚雷火!”便攬著她和蘭兮忽然向護欄外跳了下去。
杜沅沅還未回過神來,只覺得身子一輕,竟然飄了起來,恍惚間看見那執著竹筒的蒙面人目中帶著獰笑,拉動了環索。下一刻,自己便身不由己地越過護欄,輕飄飄地向綠萼堂後的山坡飄去。
三人尚在半空,便感到眼前一亮,緊接著是一聲轟然的巨響,然後便是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杜沅沅聽得悚然驚心,正想回頭去看。突然聽到身旁牢牢攬著她的沈毓悶哼了一聲,身軀似是微微一震,他們原本正在向前的勢頭緩了一緩,落到山坡上。
杜沅沅有些奇怪,顧不得檢視身後的情形,便向身旁的沈毓看去。只見沈毓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劍眉擰緊,似乎是在強忍著什麼。
杜沅沅正想詢問,忽然感到臂上一陣溫熱,低頭看時,只見自己的整隻衣袖已是一片猩紅,竟然是染了滿臂的鮮血。沿著那衣袖向上,在挨著的沈毓的肩頭上,赫然有一道寸許長的劍傷,此刻,正不斷地湧出豔紅的血來。浸在衣袍上,宛如大朵大朵盛開的血花。
杜沅沅驚叫道:“你受傷了?”沈毓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珠,顯然是在強忍著痛楚,低低道:“不妨事,你有沒有事?”杜沅沅心中一暖,急忙搖搖頭,取出袖中的帕子,壓在那傷口上。眼角忽然瞥到了身後的情形,一時之間,驚得目瞪口呆。
在他們身後,那座竿竿青竹,雅緻華美,寧靜如斯的綠萼堂,現時竟已變成了一片瓦礫。剛剛那些在樓內與他們對峙的蒙面人和前來尋她的禁衛已全部消失不見,而餘下尚在九曲長橋上,未來得及進入樓內的禁衛顯然未料到會有這樣的情形,都已亂成了一團。
杜沅沅忽然感到一陣寒意,被沈毓驚呼為“驚雷火”的,原來就是一隻威力極強的炸藥。而這些授命而來的刺客早就抱定了同歸於盡的心思,今夜假使沒有沈毓,她也許早就被刺死在當場。又或者沈毓的反應稍稍慢上一些,他們此刻就會象那些樓中的蒙面人和禁衛一般,落得個粉身碎骨,魂飛魄散的下場。
沈毓見杜沅沅呆立良久,不言不動,生怕有什麼閃失,不顧自己身上的痛楚,急急問道:“你怎麼了?”杜沅沅聽到沈毓焦急的詢問聲,收回目光,剛要答話,猛然感到腰間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巨痛,低呼了一聲,不自覺地抓緊了沈毓的衣襟。
沈毓見杜沅沅的臉色忽然慘白,額上竟已滲出豆大的汗珠,心猛地沉了下去,急忙扶住,一手就勢搭上她的脈門,沉吟片刻,面色忽然大變。蘭兮看看杜沅沅,又看看沈毓,聲音裡都已打了顫,“娘娘,娘娘怎麼了?”沈毓眉頭緊皺,沉聲道:“如此連番劇變,娘娘已動了胎氣,只怕是要早產了。”說著,又向四周看去,憂心道:“現今別苑內這般情形,不知道還有沒有蟄伏在暗處的刺客,而娘娘需要一個清靜的地方。”
杜沅沅只覺得腰間宛如要斷裂開來一般,痛得幾欲暈迷過去。但她心中明白,眼下千液苑內混亂異常,敵暗我明,危機四伏。禁衛們也不知死傷多少。而他們三人,沈毓受傷,蘭兮雖然心智靈巧,畢竟是個深宮中的女子,哪見過這樣的陣仗,而她自己又是這樣的情形,如今,這一仗的成敗已無法掌控,但是,她一定要保護好腹中的這個孩子。沈毓的話,她都聽了進去,急切之間忽然想起一個地方,便抓住沈毓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