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有些亂,確切地說,是心亂了。
彈完一曲,柳兒實在沒心情繼續彈了,有些煩躁地說道:“回去吧!”
又蓮不敢多話,點頭應了。
回到碧沁苑,柳兒看著架子上擺放的茶梅懨懨的:“花都枯了也不知道換一盆。”王府也有花房,這兩個地方都是俞花匠管。
又新忙應了:“奴婢這就去換。”
坐下後,柳兒喝了一杯水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又蓮小心翼翼地說道:“郡主,若是困了就去床上睡吧!”
柳兒不耐煩地說道:“我不困。”若是能睡著,不用又蓮說她就會上床睡覺了。
又新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柳兒想了下說道:“去看看大姐在做什麼?”結果走到門口,柳兒又站著不動了。
又蓮小心地問道:“郡主,怎麼了?”
“算了,不去了。大姐這會估計在練功,我就不去打擾她了。”說完這話,柳兒又折返回屋裡
又蓮伺候柳兒這麼多年,還從沒見她這般反覆的。想著昨天的事,心裡忐忑不安。
柳兒自己去書房取了琴譜,可書拿在手中卻是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煩躁地將書本放下,柳兒又上了床,可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坐起身,柳兒朝著又新說道:“將我那套藕荷色的衣裳取來。”
又新心思簡單沒有多想,哦了一聲就開啟櫥櫃尋了柳兒要的那套衣裳。王府裡就柳兒經常做衣裳,一個季度合起來要做二十多套衣裳。不過玉熙說跟京城的那些大戶人家的小姐比起來,這個數目不算什麼。
又新給柳兒換好衣裳,又蓮就進裡屋捧出一個首飾匣子過來。從裡面取了一支纏絲赤金墜紅珊瑚流蘇的五翅風簪,斜插在髮髻的右邊。
柳兒皺了下眉頭說道:“這簪子太華貴了些了,就戴那對和田白玉鏤空髮釵。”
又蓮有些擔心地說道:“是不是太素淡了。要是讓王妃看見,肯定會說郡主的。”衣裳穿得素淡,佩戴的首飾就得要亮眼些。若穿的衣裳豔麗,那就可佩戴珍珠或者白玉這類素淡顏色的首飾。
頓了下,又蓮道:“要不然,就戴郡主你最喜歡的那支寶藍點翠珠釵?”
柳兒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耳環不用又蓮挑,柳兒自己從匣子裡取出一對珍珠耳環戴上。
一切收拾好了,柳兒朝著又蓮說道:“你留下,我帶著又新出去一趟。”
又蓮七上八下的,可她又不敢開口詢問柳兒要去哪兒。只希望,郡主不是去孟老先生的院子裡。
可惜,怕什麼來什麼,柳兒還真是去的孟老先生的院子裡。
又蓮知道以後,臉有些白,立即去尋了石榴。石榴嫁的是韓吉的小兒子,因為柳兒很看重她,所以婚後石榴又回了碧馨苑當了管事媽媽。
“姑姑,郡主去了孟老先生的院子裡,這可怎麼辦?”又蓮非常著急。
石榴伺候柳兒的時間那麼長,哪能看不出柳兒的反常。加上又聽又蓮說了昨天的事,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自家郡主動了心了:“先別急,看看再說。”
又蓮猶豫地問道:“姑姑,你看這事要不要告訴全嬤嬤?”這事說了出了問題固然能不用擔責,可她卻會失去郡主的信任,所以,她非常糾結。
石榴也覺得這事很棘手:“暫時別說。”告訴全嬤嬤,就等於是王妃知道了。
柳兒到了孟老先生院子外站住,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孟老先生的貼身小廝見到柳兒,行了禮以後說道:“郡主。”
柳兒問道:“怎麼先生出去了嗎?”其實她更想問江以俊在不在裡面。站了這麼小半天她沒聽到樂聲,猜測江以俊不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