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得快,否則我定追上,殺了他祭崑崙!”
徽妍知他脾性,死到臨頭也不會認輸,笑了笑,又看向蒲那和從音。他們好奇地望著皇帝和那些漢軍將士,眼睛烏溜溜的。
他們小臉髒兮兮,面容也消瘦了,衣服上到處是汙垢。徽妍知道這些日子,他們一定過得很不好。
“渴麼?餓麼?”她從馬背上取來糗糧和水囊,替他們理了理頭髮和衣服,心中一陣發疼,“可曾生病?”
蒲那搖搖頭,卻指著從音,“她曾發燒!”
徽妍一驚,忙將從音細看,摸摸她的額頭。
“早好了。”郅師耆笑著說,“那時我等還在燕然山,我像你從前那般,讓人去採了藥來熬湯給她喝,她還哭著不肯喝,說要你來喂!”
“那藥苦苦,不似徽妍做的甜甜,”從音委屈地小聲說,“郅師耆一定要我喝……”
徽妍哭笑不得,眼眶又是一陣酸澀,將他們摟在懷裡。
“徽妍,你還走麼?”蒲那問。
徽妍搖搖頭,擦著眼角,笑著說,“我再不離開你們了,好麼?”
蒲那和從音皆是欣喜,大聲說好,小臉笑得燦爛。
又是一陣喧譁聲傳來,望去,卻見是皇帝騎馬走回來。
“蒲那,從音!”皇帝在馬上看著他們,微笑伸手,“來,隨舅父閱兵!”
蒲那和從音皆詫異,茫然地看向徽妍。
徽妍卻笑,對他們點頭,“陛下是閼氏的族兄,便是王子與居次的舅父。陛下此來,乃是專程救王子與居次,要帶你二人去長安!”
二人聽到“長安”,眼睛都一亮。
“徽妍也去麼?”從音問。
“去,我也去!”
二人都高興起來,由著徽妍與軍士將他們抱到皇帝馬上,從音坐前面,蒲那坐後面。
皇帝帶著他們馳騁起來,軍士們又是一陣歡呼。
徽妍面上笑意深深,再看向郅師耆,只見他也望著那邊,陽光下,眼睛微微眯著,若有所思。
發覺徽妍瞅他,他笑了笑。
“舅父。”他深吸口氣,自嘲道,“蒲那與從音還有個當皇帝的舅父,我便只有我,還有個右日逐王的虛名。”
徽妍知道這也是實話,想了想,道,“也並非如此。陛下此來其實並非單為蒲那從音,也是為你,他想……”
“我知道他想如何。”郅師耆淡淡道。見徽妍露出訝色,他卻笑笑。
“我去召集部眾。”他說罷,從侍從手中接過馬鞭和韁繩,上馬馳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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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既會,蒲那和從音也已救回,漢軍來涿邪山之事便是完滿。
皇帝不想硬碰硬地損兵折將,先前打退左溫禺鞮王乃是半殺半恐嚇,如今得手,便當速速撤退,以免那邊回過神來,夜長夢多。
郅師耆手下只剩千餘人,如今之計,也只有隨著皇帝一道撤走最好。
出發的時候,徽妍忽然瞥見皇帝的左臂的皮甲下,似有暗紅之色。她訝然,忙請皇帝卸去皮甲檢視,只見左臂上竟是有傷,血把衣服染了一片。
皇帝瞅了瞅,不以為意,“不過流矢罷了,破了點皮,已不再流血。”
“破皮也是傷。”徽妍急道,一邊請軍士去布條和傷藥等物,一邊用水給他清理傷口,“這胡地不比中原,陛下乃萬千軍士之首,若有長短如何是好?”
皇帝聽著她的口氣像在教訓小兒一般,揚揚眉,正待說話,卻聽蒲那在旁邊認真地插嘴,“舅父,有傷不治,便會生病。”
“要吃藥,苦苦的!”從音也接著說。
皇帝看著他們,啞然,卻不禁莞爾。蒲那和從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