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舉到面前,展示給座上的幾位主人看。
老祖宗眉頭微皺,昏黃的老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直直的射向劉媽媽,似在無聲的斥責:此等大事,為何不早來報我?
將東苑管家權重新交給小洪氏,這是多大的人情啊,理當由她這個老祖宗來做的,沒想到,竟讓謝向晚做成了此事。
老祖宗一輩子喜歡將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如今雖上了年紀,腦子卻不糊塗,性格更是因著幾十年的養尊處優而更加霸道。
在謝家內院,她可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旁人若是不妨礙她的利益,她自然是個慈愛溫厚的老祖宗。
可若是有人企圖挑戰她的權威。那她……
握著念珠的手不住的收緊,蒼老的手背上有數條青筋顯現。
劉媽媽感覺到那道凌厲的目光,頭垂得更低了:嗚嗚,老祖宗。奴婢不是不想來報信兒,可、可實在是來不及呀。
昨夜院門都下鑰了,大小姐命人將她們從家中喚來,如此吩咐了一番。根本就不給她們反應的時間。
洪興家的是大洪氏的心腹,如今則變成了大小姐的人,對於大小姐的命令那是堅決執行。
見洪興家的都同意交權了,劉媽媽一個外來戶,又是個副手,哪裡還敢抗議,只得無奈點頭。
出了天香院,劉媽媽便想去延壽堂回稟老祖宗,但院門已經關了。她根本就過不去呀。
若是放在平時。她跟看守院門的婆子說兩句好話。再塞個荷包,那婆子也就悄悄開了鎖讓她去了。
偏前些日子家裡出了大事,幾位主人將謝家上下的奴僕全都梳理了一遍。犯錯的依照家法懲處,沒有犯錯的也全都敲打了一遍。
經此一事。謝家的奴僕們從管事到粗使婆子,竟是一個比一個守規矩。
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去讓婆子‘通融一二’,無異於頂風作案啊,她若真的去了,那婆子非但不會給她開門,反而還會義正詞嚴的規勸一番。
倘或再碰上素日有過節的,那婆子沒準兒還會拖著她去刑房舉報咧。
所以,她真心不是故意隱瞞老祖宗的!
老祖宗乍聞此事是驚愕繼而隱怒,謝嘉樹卻只是意外,稍稍愣了片刻便又認可了這個提議。
原因無他,誠如謝向晚所言,小洪氏過門已經三年了,是東苑名正言順的太太,三年來沒犯過什麼大錯,且還一直表現得很不錯,於情於理都該給她足夠的尊敬。
畢竟沒有哪家的主母連管家權都摸不到的。
再者說,謝嘉樹還要交際,不管是出門做客,還是設宴迎客,都需要有個穩妥的女主人。
袁氏是不成的,小洪氏近期的表現倒還不壞,所以,謝嘉樹也想給小洪氏一些機會,看看這個妻子能不能挑起大任來!
如果她能把東苑管好,那麼謝嘉樹也不介意給妻子一個更大的舞臺。
而小洪氏本人呢,則徹底被這個從天而降的大肉餡餅給砸暈了,直接愣住了那裡。
這、這就把管家權給拿回來了?
如此簡單?
之前她還諸多算計又是為得哪般?!
等等……小洪氏驚喜過後心中又不禁生出些許擔心:這裡面沒有什麼陰謀吧?!
謝向晚會這麼好心的把東苑拱手相讓?
還有洪興家的,她可是大洪氏身邊第一得意人,以一介奴婢的身份,管理東苑三年了,估計早就習慣了那種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尊貴感覺。
現在讓她將手裡的權利讓出來,她真的會甘心?
就算謝向晚早慧,且近年來表現不俗,可終究是個六歲的孩子,那洪興家的堂堂資深內院大管事,竟真的願意聽從一個孩子的號令。
不對,小洪氏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