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淚。卻還得乖乖從角落裡站出來,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覷了眼榻上幾欲瘋狂的老祖宗,猶豫再三。自動刪減掉老祖宗罵人的話,直接問出最關鍵的話語:“好叫老爺知道,老祖宗是問,這、這匣子怎麼會在您的手上。”
謝嘉樹故作恍然的哦了一聲,笑著說:“老祖宗放心,這東西自是從萬家得來的。”
“啊啊~”
你個小賤種,你把你姑母怎麼樣了?
我就知道你是個無情無義的畜生,不但把我害得中了風,還要害你嫡親的姑母和表妹。
你還是不是人啊?你還有沒有良心?
如果沒有我,你能有今日?
早知你這般狠毒、冷血。當年“安置”你那個短命的死鬼孃的時候,我就該把你也送到地府去陪她。
小賤種,小賤種!
老祖宗不停的嘶吼著,乾癟枯瘦的面容扭曲成一團。
這次,不用史媽媽“翻譯”。謝嘉樹也能瞧得出來,老祖宗定是在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自己。
史媽媽卻冷汗直冒,天呀,當年老太太的死竟然真的與老祖宗有關。
當時史媽媽還年輕,也不如現在受寵,所以隻影影綽綽的聽了些風聲。
不過,跟謝家絕大多數的下人一樣。她還以為是馮老姨奶奶為了挑撥老祖宗和老爺的關係,故意散佈出來的謠言。
畢竟老太太是個非常溫柔善良的人,不爭權不奪利,對老祖宗更談不上威脅,老祖宗根本就沒有理由弄死她呀。
結果……史媽媽激靈靈打了個寒戰,竟不敢再去看老祖宗的眼睛。
謝嘉樹卻發現了史媽媽的異常。老祖宗會咒罵他,他根本就不意外,也不在乎。可史媽媽這反應,有些不對勁呢。
老祖宗自中風後就沒少罵他,且用詞極端惡毒。每每遇到這樣的情況,史媽媽都會惴惴的擦著冷汗,有些不安,有些尷尬,卻不是恐懼。
眯了眯眼睛,謝嘉樹扭頭看向史媽媽,“老祖宗說了什麼?嗯?”
最後一個字尾音拖得長長的,威脅意味兒十足。
史媽媽心慌得厲害,腦中出現了片刻的空白,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選擇。
“史媽媽?!”
謝嘉樹見狀,愈發覺得老祖宗氣急之下說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他陰測測的說道:“我今日能拿到這個匣子,明天就能要了你們一家人的性命,你信不信?”
史媽媽一驚,是呀,她怎麼糊塗了。沒錯,自己一家十幾口的身契確實在老祖宗手裡,可現在謝家當家的是謝嘉樹呀。
謝家在揚州經營了七八十年,與各級官府的關係極好。就算謝嘉樹弄死幾個“丟了”身契的家僕,只需往衙門裡送點兒銀子補個手續,官府裡也不會計較。
咬了咬牙,史媽媽終於下定了決心,躲開老祖宗兇狠的瞪視,低聲將老祖宗的“話”複述了一遍。
“我母親的死果然與你有關,你個毒婦,”
謝嘉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有些悲憤的喊道:“母親她素來和善,也從未跟你爭過什麼,你、你為何要對她下毒手?”
老祖宗先是惡狠狠的盯著臨場叛變的史媽媽,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的露出古怪的笑容。
“啊啊……”
謝嘉樹直接看向史媽媽。
史媽媽抹了一下頭上的冷汗,顫聲道:“老祖宗說、說,謝家只能有一個女主人,老太太的性格過於綿軟,根本不適合掌管謝家,所以、所以——”
謝嘉樹看了史媽媽一眼,他知道,老祖宗的原話定不會這麼“客氣”。
不過這倒也讓他明白了老祖宗下手的動機——她想永遠做謝家的“太上皇”,而孫子做家主和兒子做家主絕對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