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嶼的話語帶給茅坤一重又一重的衝擊。
開始的時候,聽他說“你還挺厲害”,茅坤活生生地又吐了一口血出來:
你都把我打得吐血了,還說這種風涼話?
但緊接著,茅坤就由氣憤轉為慌張——他、他怎麼知道我植入的是“跂踵”?
姜嶼大聲說道:
“跂踵,相當珍貴,數量極——為——稀少。”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繼續用大到在場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
“識骨坊售價十九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祝禱力,不打折!”
姜嶼話音剛落,全場都安靜了下來,連尚在對拼的遙鹿真仙和廣林真仙都雙雙停了手。
他們不想承認自己是被這個價錢給驚著了,但又不得不承認。將近二十萬祝禱力啊,對於真仙都是一筆難以承擔的大價錢。
更不用提太清境的仙人了,除非是家底深厚的仙二代,否則一般人哪裡植得起啊。
更關鍵的是跂踵的能力是相當罕見的毒化,而麻井就是死於中毒。
姜嶼想要說什麼已經呼之欲出了——茅坤很有可能才是殺死麻井的兇手。
但他偏偏不直接指證,而是繼續用不明說的方式兜著圈子:
“看樣子你那塊妖骨植入的時間並不久,還沒完全馴化啊。”
茅坤本來已經做好準備,姜嶼一說“你就是兇手”,就激烈否認的,但沒想到姜嶼竟然大出他的意料,說出一句貌似不相關的話。
“是,是又怎麼樣?”茅坤強作鎮定。
他也沒法否認,但凡對妖骨有點常識的仙人都知道,如果是還沒馴化的妖骨,一旦被人攻擊,就會發出原本妖族的叫聲。
適才那串鳥叫很多人都聽到了,茅坤沒有抵賴的餘地。
他只是沒想到,姜嶼僅僅從激發的妖骨發出的聲音,就能聽出,那是“跂踵”。
姜嶼進一步剝絲抽繭:
“那你的祝禱力最近是不是消耗得很多啊。難怪呢,難怪你表面姿態放得軟,但實際上也不肯輕易放棄斬殺妖獸化的人的賞金。”
“看你昨天的話術那麼純熟,不是第一次幹出搶賞金的勾當了吧。”
姜嶼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中突然爆出一聲喊:
“茅坤也搶過我的賞金!”
姜嶼:“……”
他就是這麼一說,想把懷疑的種子種到在場人的心裡,誰知道現場一共就那麼幾個人,就有人被茅坤坑過?
太巧了吧。
但見身旁的蘭晉衝他使了個眼色,姜嶼似有所悟,那聲喊是蘭晉搞得鬼,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術,能使聲音從另一個方向響起。
場上所有人都望向茅坤,看得他著實有些慌張:
“你亂說什麼?!”
姜嶼直視茅坤的眼睛:
“起先我就覺得奇怪,咱倆人無冤無仇,你為什麼針對我?就算我昨日和麻井起了些齟齬,也不至於就直接認定我殺了他啊。”
“廣林真仙,麻師兄可不是我害的啊。這小子成心轉移目標。”茅坤在他目光的逼視下,忍不住開始口不擇言。
在場所有人都暗自皺眉,姜嶼根本就沒指證茅坤,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不打自招了。
沒人去懷疑這個結論,因為,不同於茅坤一上來就急於給姜嶼扣帽子,茅坤的嫌疑是在姜嶼的話語一步一步的引導下,在場的人自己“推斷”出來的。
這種自我產生的印象,和外界灌輸的不同,會格外的根深蒂固。
見鋪墊地差不多了,姜嶼發出“致命一擊”:
“我昨天用‘黃膏盔蕈’給妖獸化的修士查驗的時候,就從孢子顏色中看出來死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