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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女音篤定堅韌,「出什麼事情了?」

謝聽白沉默了。

盛南枝又問:「出什麼事了?」

謝聽白喉間生凉,聲線顫抖地說了句什麼。

盛南枝耳朵裡嗡嗡嗡響著,口中澀然一片,很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她幾乎是麻木地掀開被子,換好衣服出門,倉促地趕到了醫院。

陳宿黎終歸沒有熬過這個冬天,蘇景月也終歸沒有機會為他穿上婚紗。

她謀劃已久,精心準備,扛著巨大的輿論壓力,原本計劃在元旦那天求婚,也沒有來得及開始。

面對死亡,似乎再多的準備都毫無用處。

當對方離開的那一刻,你的痛苦不會因為任何因素而減少一分。

盛南枝到的時候,蘇景月跪倒在地上,像是失去靈魂的木偶,破敗不堪。

盛南枝放緩腳步,走到蘇景月的旁邊,擁住她。

蘇景月任憑她抱著,睫毛顫動著,一直強忍著的淚水無聲墜落。

盛南枝紅唇微動,卻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

謝聽白正和人打電話,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時,猛地回頭。那雙鷹隼般的眸,布滿了紅血絲。他越過半空,視線深深籠罩在盛南枝的身上,終於有了波瀾。

不過片刻,謝聽白卻又匆忙挪開,繼續通話。

陳宿黎病情急劇而下,他早早沒有了家人,所剩不多的親戚只有仇怨,病故後還有一系列的事情都需要謝聽白處理。

謝聽白周身沉重,頭頂著低氣壓,有條不紊地幫著處理好一切。他看上去依舊高大寬厚,似乎之前和盛南枝打電話時的片刻脆弱,只是盛南枝的幻覺。

這註定是個漫長的夜晚。

蘇景月哭了許久,直至哭到昏厥,直接睡了過去,旁邊有經紀人守著。

悠長的通道里,謝聽白背抵在牆上,單腿屈著,望著腳尖,驕傲的頭顱低垂著,整個人是盛南枝從未見過的頹敗姿態。

盛南枝腳步輕緩地走到他的面前,拉長的影子把謝聽白籠罩在內。

酸澀的滋味衝上心頭,「你……」

剛蹦出一個音節,盛南枝就被謝聽白扯入懷裡,鼻樑磕在他得胸膛處,微微有些痛意,呼吸間全是對方身上的沉木香味。

謝聽白手臂縮緊,束著她的腰肢,下巴在她的肩頸處輕輕蹭著,貪婪地汲取著的溫暖和治癒。

低醇的音色裡,翻湧著愁緒,「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謝聽白幼時的日子並不好過,他這一生遇見的善意都不多,陳宿黎是其中一個。對於謝聽白來說,陳宿黎比起謝家,更像是他的家人。

盛南枝心情有些沉重,雙臂懸在半空中,躊躇不定,不知是否要把他推開。

女孩的懷抱輕柔淺意,溫暖得讓謝聽白有些捨不得退開。

謝聽白像是提前洞察了她的心思,無賴般抱得更緊了,乞求著問:「我就抱一會,行嗎?「

盛南枝默然,到底還是心軟了。

徐徐反擁了回去,不忍地輕拍著謝聽白的背脊,無聲寬慰。

謝聽白下巴抵在盛南枝肩膀上,深深呼吸一口,雙拳緊握著,緊咬著牙,剋制著讓自己鬆開手,「謝謝。」

陳宿黎離開以後,盛南枝一直擔心蘇景月的情況。

可讓她意外的是,蘇景月沒有要死要活。她依舊和從前一樣積極生活著。她對盛南枝說,她打算去學賽車,想要體驗一下陳宿黎熱愛一生的東西。

直至陳宿黎下葬的時候,是個大晴天。

陽光很好,墓園裡光暈搖曳,墓碑的影子在地面拉出很長一條,影子隨著太陽角度緩慢變化著。

到場的人不多,唯獨他生前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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