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死士啊……
秦將軍雖眼不能視,但他征戰多年,雙耳聰靈,憑聲擊劍,竟也沒讓那些冥冥滅滅,身法奇異的黑影靠近冢宰半分……
可一批黑影被殺化灰,又有數道黑影湧來,將他們團團圍住,似有不殺不罷手之勢……
可冢宰見秦將軍雙眼已傷,如何能與這些不怕死的幽靈死士持戰。
忽發現那些死士露出的眼孔,竟是目光死愣呆滯如同死魚。她猜測莫非這些就是一具具沒有靈魂的軀殼,不是不怕死,而是不知死啊!
而那先前那幽緩的蕭聲此時已變得急逐,那些死士的行止也越來越快速,冢宰忽然明白這些死士定是被那蕭聲所控吧……
忽有個大膽的想法,若能攪亂那些蕭聲,能不能讓這些死士亂了方陣,而趁機脫身,可是用什麼來攪亂呢?
冢宰忽想起幼時,獨孤石親手做來逗她玩耍的一隻玉哨,這麼多年,可是一直掛在頸上啊。爹爹,你可要保佑我們啊!
這般想著,忙從衣襟裡扯出那隻玉哨,用力一吹,一聲如鳥語般的奇異清鳴而出,幽幽冉冉的劃破夜空……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四 出手
而那一聲哨響之後,冢宰完全沒想到,那催命的蕭聲竟是剎時停頓了,而同時,只見那些幽靈死士齊齊一滯,竟是迅速的四散消隱……
此處不宜久留,秦將軍拽著冢宰便走,可挪了兩步,卻是山石將傾,潰然而倒。
冢宰扭頭,驚見秦將軍清亮的瞳孔此時不斷滲出血水,而那本來白淨清俊的臉龐,此時竟也如那龜裂的旱地,蜿蜒開無數裂口,血肉從裂口中倒翻而出,再成塊的剝落。
其狀正如遭那剜眼剝皮的酷刑一般。
冢宰眼淚驟下,心神俱驚,想必他早已是痛入百骸,可卻是沒叫過一字,還在這般巨痛之下,拼死護下她的周全……
冢宰想得快去找鬼醫陰一施來救,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用盡全力將秦將軍背起,一步一挪的朝獨孤府而去,可她單薄的身子如何扛得動高大的秦將軍,剛走一步便是被壓倒在地。
那護城河邊的卵石地面磕得膝蓋生生疼痛,回頭去扶秦蕪雨,並急喚道“雨哥哥,你要撐住啊!”……
秦將軍強忍住那撥皮剜眼般的巨痛,擔憂那些幽靈死士興許還會再回來,用力出言道“不能再保護你了,你快走!”
他想,這是他此生最後能為她做的一件事了……
“不行!”
冢宰卻是倔強的將秦將軍再度背了,杵著那柄父親留下的青銅重劍竭力站起,她那單薄的小身體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就那樣一步一挪的行走在護城河邊。
他滴下的血水將她那身月白的衣袍也迅速染成了血紅,她艱難咬牙道“雨哥哥,我絕不會讓你死的!”……
……
秦將軍靜靜趴在冢宰那瘦弱的肩背上,他此時雖已看不見,可感覺得到她那絕決不棄的勇氣。他忽然覺著那懶散調皮的小傢伙是真的長大了,即便沒有他,她也該能在風雨飄雨的局面中撐起獨孤家的大局……
可忽感一陣殺氣襲來,秦蕪雨道了一聲不好,想要推開冢宰,四肢卻是一陣被百蟲啃咬筋骨的巨痛,動彈不得……
冢宰瞥見一個高大黑影從遠處飄來,手執一把長劍,雖黑布蒙了臉,但那雙眼珠卻是凌厲而清澈,並不像是那些目如死魚的幽靈死士,但想必也應是那廣陵王的人無疑。
冢宰忙用盡全力抬起那柄青銅重劍,極力裝出鎮定威嚇道“本冢宰一死,我獨孤家的精兵定踏平廣陵!”
想著這個大話興許能讓廣陵王的人生出兩分顧忌,可哪知當那黑影的目光觸到那柄青銅重劍時,竟是閃出熠光,豁然持劍帶風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