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道“這不正是我們逃走的大好時機麼?”
昨夜本就琢磨如何脫身,並擔憂她離開都城,乳孃和獨孤府上下會受皇帝餘怒牽連。昨夜便已交待乳孃,在他們一行前腳離開,便也與燕六以探親為由去關中投奔三堂叔,如此一來,她逃得也是無後顧之憂的。
裴二孃連連點頭,這崖有千丈,下崖艱難,那漢王也定以為她們已然摔死,不會派人來尋。裴二孃環視山洞一番,然後走到那山洞後壁,用力刨了一陣,便是將幾塊嵌在洞壁的石頭挪了開。
冢宰豁然望見竟是一條蜿蜒的通道,已見盡頭有一隙微光和隱隱氣流吹來。
裴二孃告訴她,這是他們當年挖的山道,供打劫後的逃生之用,從這便能穿出山去,一路上喚出那些仍在操老行當的綠林兄弟們,吃住都不是問題……
……
可漢王看著剛才那山道上,發生於轉瞬之間的兇險場景。爭戰沙場,腥風血雨中也不曾亂了方陣的戰神也驟然驚慌,毫不猶豫的跳下馬來,拽了那崖邊的草藤便是要下了崖去。
吳允禮一眾一把將漢王拽住,道“這崖有千丈,不能活命的!”
此言一出,漢王心裡只覺被麻繩緊縛,又疼又勒,喘不得氣,難道那女人這回真的死了麼?
可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屍。
漢王容色前所未見的寒肅,推開吳允禮一眾的阻攔,飛身朝千丈的山崖下疾速而去。
到了崖底,漢王心中那化了寒冰的血氣,卻剎時沸騰了,那白馬雖已是血泊碎骨,那車輿也已成一攤碎片,看似死寂得沒有半點生命的可能。可卻幸在沒見到那嬌人兒的屍體。
漢王心中微緩的同時,遂朝跟下崖來的吳允禮與眾將冷喝道“給本王搜!”
千餘隨行將士,便是先後下了崖來,將那五六里寬的崖下細細搜尋了遍,卻是沒找到那冢宰的蹤影……
漢王不知他是怎麼被吳允禮和姜樺拽上山崖的,他只是頭腦空白的立在崖邊,許久說不出話來……
阿史那巴琴倒是為那冢宰墜崖暗暗一陣快意,少了那不男不女的斷袖阻事兒,這一路上定能爬上那漢王的床榻,便是將柔軟的身姿倚了上去,拋著媚人的眼波,道“還是趕路吧!我們可有大事要辦啊!”
哪料,漢王猛然拔刀摁了她的咽喉,帶著濃戾的殺氣,深狠道“本王說過,敢動那冢宰一根頭髮,本王定要讓你們突厥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可那匹白馬剛剛為何會忽然發了狂?若本王沒猜錯,是你們給那馬餵了突厥戾藥!”
突厥人打仗沒有章法,拼的就是橫衝直撞的悍勇,因怕有的馬上陣膽怯,便會在上陣前一日給馬餵食適當的戾藥,以使馬匹上陣猛勁而不懼。
可若是餵食過量,馬匹便會發瘋不受人控制。而看剛才那白馬的情形,擺明就是發了瘋無疑。
漢王這份殺戾之氣,將阿史那巴琴震得不敢動彈,忙道“我既已與漢王談妥,便不會蠢得壞了大事!”
可漢王此時哪裡聽得進半句,吳允禮暗道若不查清是何人所為,王爺難保會氣得殺了這突厥公主,壞了計劃,忙抓過那負責餵馬的突厥隨侍,刀架其頸,怒喝道“可是你們私下給馬下的戾藥?”
突厥隨侍倒也無懼,以半生不熟的漢話說道“是那韋坯讓我乾的,說是你們皇帝的主意,要摔死那冢宰!”……
作者有話要說:
☆、八十 內訌
漢王的臉色頓如那三九酷寒時的湖面,連眼珠子都是冰渣……
吳允禮怕漢王為尋那冢宰久作逗留,輕聲勸道“那冢宰定是故意想逃掉的。而那裴二孃身手高強,又曾是行走山林的草寇,定是在這山林間熟門熟路,找起來費時費力!
不如,我們先將突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