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漢王嗓音粗獷,五音不全,那曲子被漢王哼得斷斷續續,極不成調,聽來便如一隻被扼了咽喉的烏鴉正在叫喚,分外滑稽。流珠初以為漢王是在調笑,可留意漢王哼吟之間鳳眸深黯,似陷於了某段幽遠的回憶,流珠忙是細細聽辯,暗自後怕若是剛露出半點褻意怕是已遭了殺生之禍了。
流珠號稱琴曲雙絕,不但嗓音甜軟動聽,更是精通琴技,名冠都城。可聽了半晌,也沒能猜出那不成調的是個什麼曲目,只得強行將漢王所哼記下,打算稍後去問問那些通曉百曲的樂師可能從那鴉鳴中聽出什麼端睨……
作者有話要說: 漢王逐漸掉落的節操o(╯□╰)o
☆、十五 甜湯
今日綺香樓之行真是步步驚心,回府路上,冢宰執意買了包糖炒栗子來壓一壓驚。那栗子殼兒卻是硬得剝脫不開,便是隻得拿牙去磕。那呲牙裂嘴的小模樣駭得秦將軍忙掩實了車簾,奪了那包生事的硬殼栗子,又忍不得教訓起冢宰豈能如此有辱斯文……
冢宰聽著秦將軍碎叨的嫌棄,頭痛得呲了呲牙,連忙氣勢洶洶的轉換話題道“你覺得那漢王今晚約的真是那程連麼?”
“聽稟報說,那程連是那裡常客,相約尋歡,並不稀奇啊!”,秦蕪雨一面答著,一面將那些硬殼栗子捏開,並一一掏出雪白的慄仁遞到冢宰面前。
今晚自己被那些姑娘們纏得脫不了身,險些害得冢宰現了原形,秦將軍雖口上不說,心下卻是內疚得緊,眼下小姐顯是對自己有氣的,還是要哄上一鬨才好……
冢宰接過那些秦將軍遞來恕罪的慄仁,嚼得津津有味,便是將秦將軍今晚沒及時相救的憤慨化為了過眼的煙雲,卻是仿了秦將軍平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也嘆了一聲氣,故作嚴肅的道“正因為那程連是那裡常客,才稀奇嘛!”……
秦蕪雨手間的硬慄剎然崩裂,抬眼看著冢宰那閃動爍光的眼眸,讓她說個明白。
冢宰將栗子嚼得噴香,吧了吧嘴,斜睨著他道“若是常客,那老鴇便是認得的,如何最初會將我們誤認為是那漢王所約之人啊?而我感覺那漢王今晚是在我面前故意演戲將我留住,想讓我等到那程連趕來,想來那漢王真正要見的人便該是與我們獨孤家有關才對吧?”
曾經在漢王府時,那漢王雖屢屢在她面前擁摟寵妾大肆親熱,但實實在在的房中之事卻都是放簾掩門,嚴防春光外洩,由此可見漢王還是很有羞恥之心的。可何以今日會那般豪放,甚至不懼人前宣淫?所以,當時在那流珠雅房時她便已起了疑心,後又留意自己前腳剛走,那程連便被打昏扶出,便更加肯定漢王今晚真正來見的絕不是那程連……
這番話讓秦蕪雨剎時肅稟了神色,後背寒涼,以前只當這漢王是個無謀的武夫,今日看來卻是很有幾分奸險的氣質,以後倒是要更加周密應對才是,思索後道“那漢王今晚要見的獨孤家細作究竟是何人?我回頭命人暗查一查軍中何人近日行蹤不明,想來便可見些分曉……嗯,是該要好好捋上一捋,清上一清才行了!”……
冢宰聽秦將軍一番周密佈署,嘆有義兄坐陣,凡事真是不必憂愁,攤了攤手,示意他快剝栗子。
可這看似心不在焉的態度卻惹得秦將軍又一陣急火攻心,道“那旦將軍是個性情中人,聽說極寵那翠伶,免不得再被那女人挑唆!冢宰你既已看出事態險惡,又並沒想出解決之法,如何還吃得下零食?”
一席劈頭蓋臉的訓斥險些將冢宰噎了半死,不得不默了迴天,又嘆了回氣,苦著小臉道“唉,既然我那三堂叔是個性情中人,便只有將那翠伶與那程連的關係讓人透露給他了!”……
秦蕪雨怔愣,竟是沒想到這個最簡單的法子。獨孤旦性情中人,可卻對女人不貞有極盡偏執的恨意。前些年,只是風聞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