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一毫的意外,彷彿早已知曉自己的命運般坦然。曹操一愣,握著劍的手鬆了松。
一縷血絲從華佗嘴角流下,他的身子晃了晃,卻仍然拼勁全力撐著不倒,用盡自己生平的力氣,對曹操說道:“丞相,華佗對自己所做的一切,絕不後悔。當年我決定這麼做的時候,就料得今日會有如此下場、華佗心中不怨不恨。此刻,我只有一事相求丞相,還望丞相成全!”
“你說!”曹操心裡一動,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每次看到宓兒,都會為她感到心疼,她有何罪,要經受如此多的磨難。求丞相,不要再去傷害宓兒!求你……”
拼力說完這些話,華佗已是臉色煞白,氣若游絲。
曹操的手再度握緊了劍柄,冷冷的睨著華佗,一字一頓地說道:
“這是她欠我的!她理應償還!”
說完,再不留情地用力抽出劍柄,華佗的身子也隨之倒地,圓睜著雙目。
至死,他心中最放心不下的,最牽掛的,始終都是宓兒!
最後一面
日頭偏西,“思宓園”裡——
“春香!春香!”幾聲急促的呼喚,春香應聲跑了進來。
“小姐,有什麼事嗎?”
宓兒臉上帶著一抹不正常的焦急之色,道:“春香,不知為何,我這心裡邊,總是有些發慌!你快去幫我把二公子找來,就說我有急事要找他商量。”羽兒失蹤,華佗又不在身邊,除了子建,宓兒不知道自己還能找誰商量!
“是,小姐,我這就去!”說完,春香匆匆跑了出去。
春香走後,宓兒始終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在房間裡踱來踱去,反覆思量著這不正常的事:羽兒究竟是被誰抓走的?華佗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她的心,又為何會如此不安?
不一會,春香回來了,可她帶回來的訊息卻是沒有找到曹植。
宓兒憂心忡忡,又沒有人可以商量,只能坐著乾著急。
當最後一點斜陽完全消失,黑暗籠罩了整個大地,整個曹府一片靜悄悄的時候,曹植的腳步終於踏入了“思宓園”。
“子建!”宓兒一見曹植,急急迎了上去。
曹植並不說話,眼睛也不敢直視她,只看向一邊,那眼神裡好像在隱忍著什麼。
宓兒抓住他的衣袖,引回他的注意力,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他。
曹植擁住宓兒的雙肩,眼含悲慼,艱難地吐出幾個字:“華佗……死了!”
“什麼?”宓兒杏目圓睜,愣愣地盯著曹植,彷彿消化不了這個訊息一般,無意識地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麼會呢?我剛剛還見過他呢!你是跟我開玩笑的吧,子建?是不是?”
宓兒帶著最後一絲期望,希望能在子建的臉上找到一絲破綻,可這最後一絲期望在曹植哀傷的表情中也化為了泡影,慢慢地徹底化為絕望。
真的嗎?這是真的嗎?華佗……死了?他怎麼會死呢?
“為什麼?他不是去給丞相看病去了麼?怎麼會死呢?你騙我!”宓兒不可置信地大聲問道。
曹植握著宓兒的雙肩用了用力,想讓她鎮定下來:“聽父親說,華佗診病的時候說他腦中有異物,想要用利器將他的腦袋開啟來醫治,父親為了自保,失手將華佗殺了!”
怎麼會?前兩日他明明說丞相的身體沒什麼問題的,現在怎麼會這樣?
歷史?難道這就是歷史嗎?無論她再怎麼努力,還是不能改變!
“我帶你去見他最後一面!”曹植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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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是那張乾淨的臉,只是,稍嫌蒼白了些。這讓宓兒有種錯覺,好像他只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