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兩個一等丫環,一個二等丫環。這樣好不好?艾杏艾桃服侍我三年了,平日裡我沒少調教。如今模樣出落得好,手巧嘴也甜,很能揣摩我心思,裡外都能幫著。一個十九,一個十八,年齡也合適。不如給了你帶到夫家去,凡事有她們領著你丫頭們料理,省你心力。”張氏待艾杏艾桃上前奉茶,趁勢對裘三娘提出來,“再說,你要有了身子,不方便服侍你相公,找自己房裡丫頭體貼相公,不比婆婆送進來的強?自己孃家裡的,還怕有二心?”
艾杏艾桃雙雙紅了臉,嬌羞地喊聲太太,又拿眼偷瞧裘三娘。只是,裘三娘神情未變,讓人看不透。
倒是江素心一怔,覺得婆婆太著急了。今兒早上才提的親,這會兒婆婆就說要送陪嫁丫頭給三娘,還把心思說得那個明白,當人傻嗎?
“母親,這事不急,等我回去先問過墨紫的心意,她要願意伺候四弟,再找丫頭補缺。而且,敬王府那邊的規矩也要打聽清楚,免得排場過大,反落人口實,說咱們財大氣粗的。”裘三娘心想,把艾杏艾桃給她,哪裡是伺候她?恐怕是讓她們勾引那三公子,弄個妾室,好替張氏吹枕頭風。
“先說墨紫,這麼好的事,還有什麼不願意?即便不願意,賣身契在你手上,自然由你說了算。怕她怎的?至於你出嫁那些規矩,那可是敬王府,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四個大丫頭都帶不得?”聽出裘三娘話中推託之意,張氏有些不悅。這是攀上高枝就拿喬?“你可是咱們家的嫡長女,裘氏祖上也出過廟堂朝殿能臣,非一般商戶。雖然人常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血濃於水。咱們不惦記著你,難不成你公婆會處處為你想?等將來有事,還不得靠著孃家人替你出頭?”
張氏欲闡明孃家人的好處,卻句句反問,顯得語氣不善,咄咄逼人。
因此,裘三娘聽著,也是句句刺耳。
“太太說得對,可三娘思慮也不錯。要我說,既要給三娘撐足場面,也要尊重敬王府那邊的意思。我們都別急,等合過八字,再同親家商量就是了。”江素心已經看出張氏同裘三娘漸漸繃緊的臉,連忙打圓場。
“也是,這些事等文定之後再慢慢商量罷。”張氏為今後讓步。
裘三娘轉而一笑,沒說話,以幾乎瞧不出來的幅度,微微點頭。
“回太太,六姑娘,九姑娘,十少爺來了。”安婆子在外間稟報,“七姑娘派了早春來,說身子不大好,喝了藥,實在乏得緊,起不了身,改日再到三姑娘那兒道喜。太太,可要開宴?”
“七娘病得可真不是時候。”張氏輕哼道,“姨娘們都到了麼?”
“在姑娘們之前到的。我瞧您正跟三姑娘和四奶奶說話,就請三位姨娘在廊下稍等了。”安婆子隔著簾子彎身弓影。
張氏滿意地點點頭,“既然人都齊了,擺桌吃飯吧。”
等擺好桌,廚房開始傳菜,裘三娘就隨同張氏走到外間,坐在她身旁的位置,接受著六娘和九孃的道喜,還有四歲的十弟奶聲奶氣叫大姐。姨娘們站在張氏後面,一個個賀三娘結了門不得了的親事。張氏指七娘的生母,也就是四姨娘伺候她吃飯,三姨娘和五姨娘坐到最下首,這頓飯才開始吃。
吃罷飯,裘三娘並不多停留,謝過張氏擺家宴替她慶賀,虛應著請張氏早些歇息,就和白荷綠菊走了。
回去的路越走越冷清,裘三娘這才說心裡話,“這頓飯吃得悶死我了。六娘一句話不說,筷子幾乎不去夾菜,每瞧我一眼,就跟深閨怨婦似的,好像受了委屈都是我害的。太太跟她兩個好兒媳說話,我與她們也沒得話說。能逗我開心的九娘和瑞弟,兩人吃得那個歡暢,偏和我中間隔了六娘。哪是給我賀喜,給我氣受才是真的。”
“還好七姑娘沒來,不然姑娘您受得氣怕是更多呢。”綠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