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以賈雨村大獲全勝而告終,將工匠、報紙、木字活字全部帶走。
賈環全程一言不發,沉默的看著。
賈雨村臨走時看了賈環一眼。不自量力。兩個尚書級別的大佬在較量,豈是你一個小小的舉人能攙和的?
要高價賣糧的,可不只有陳家,還有南京吏部侍郎巴平,南京工部侍郎皮經業等人。這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而且,南京戶部糧庫虧空,他作為知府雖然沒有參與,但亦是有常例拿。這是官場慣例。
賈雨村帶著衙役走後,留下一地的狼藉。溫祭酒臉上帶著笑,帶著隨從和幾名小官轉身離去。
張安博嘆了口氣,他作為禮部侍郎,想要壓住金陵知府,很難。“宋大人,麻煩你叫些人手來將此地收拾乾淨。”
宋司業點點頭。
十幾名編輯垂頭喪氣的站在典籍廳印書的院落中。
張承劍心裡難受著,但是看看賈環,打起精神安慰,道:“子玉,不要放在心上。等朝廷的諭令一來,有這幫碩鼠好看的。報紙,咱們回頭還要辦起來。”
他都沒敢再提為裴姨娘的死亡發聲追兇的事情,怕刺激到賈環。
田師爺有些憐憫的看著賈環。他能理解那種將滿腔希望都放在報紙上,卻給賈雨村掐滅希望的痛苦。太殘忍了。
那種絕望的感覺,真的會毀掉一個人。希望子玉能挺過來吧!
賈環抿了抿嘴唇,道:“伯苗兄,過幾天就是裴姨娘的頭七了。”
…
自八月十日賈環遭受刺殺以來,金陵最高的權力圈中就保持著高度的敏感。
訊息源源不斷的從城中的事情發生地傳向各家之中。包括和賈環不對付的甄家亦有在關注這件事。這是一個政治敏感度的問題。
十二日下午發生在國子監、知仁書坊的一幕幕很快就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在中秋節後傳遍了大街小巷。
“聽說那位少年神童都已經抑鬱的說話前後不搭。這種情況下,還惦記著他姨娘的頭七。哈哈。”
“少說兩句吧。怪可憐的。”
南京兵備府上萬的營兵駐紮在城西南方向的石頭山。出營不遠就是清涼門、清涼橋、莫愁湖。周邊的街肆酒巷中,四處可聽見這樣的議論聲。
夜色時分,一間中檔的私寮中,兩名軍漢正摟著姐兒快活。這已經是兩人拿到銀子後第四天來到這裡。
半響後,兩人到外頭客廳吃酒。
“孃的,秦淮河上的婊…子喜歡裝,有錢都不招待勞資。”
“張狗蛋,你還想那些?這1000兩銀子不夠你逍遙的。嘿,我找張千戶打聽過,公爺根本就沒有追查的意思。咱們那日遮掩的也沒什麼問題。”
“齊五,有毛的問題。來,喝酒。喝酒。咱們兄弟吃飯的手藝,怎麼可能出錯?”
“那也是。聽說,那小子已經快給城裡的大人們弄瘋了。辦個報紙都被賈知府查封。整天在家裡待著。還有淮揚巡撫的督標營保護著。”
“嘿嘿。小屁孩見過什麼血?只是一口氣撐著。這口氣給洩了。現在怕是早就嚇尿了,躲在家裡哭。哈哈!那有功夫找咱們的麻煩?”
這時,客廳的門忽而被推開。
“喲,章媽媽,給咱們送酒…,你們是誰?”張狗蛋話沒說完,看到進來的卻是兩個精壯的中年男子。在秋夜裡還穿著短衫。粗手大腳。
張狗蛋沒有得到回話,回應的他哥兩的是兩個黑通通的火銃口。
“砰!”
“砰!”
兩股灼熱的硝煙在火銃後湧起。在煙霧騰起來時,聲音爆發時,火藥爆發出勐烈的反應,推動的鉛彈犀利的打入坐在八仙桌邊的張狗蛋,齊五的身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