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前的經歷,都沒有剛見“九嬰”時那麼害怕了。
這一路上洛書不住在想,鎮魂臺上鎖了九大妖魔,一個比一個兇惡可怕,大魔頭玄千葉被關在最深處,顯然是最危險兇狠的魔物,他應該是猙獰到極致了吧?
再向前行,飛石載著洛書三人滑過兩座巨大鎮魂臺,臺上都是空空如也。左側臺上的斑斑血跡已經開始發黑,右側的石臺依然有黑色的濃煙盤繞。不用問,這正是兩位鬼魔無故自盡的地方。
洛書心裡沒來由地緊張,再往前一些,就是鎖著玄千葉的鎮魂臺了!
這時,一陣弦鳴從前方傳來,緊接著,琤崆之音流瀉,猶如珠玉落盤。這琴音仿若天籟,悠遠綿長,讓人心底生出平和,再無一絲恐懼。
在最後一座鎮魂臺上,那撫琴的身影優雅從容。他踞石而坐,著一襲緇色輕袍,銀髮傾瀉而下,白皙的臉龐毫無血色,卻自有一抹淡定。他淺淺笑著,冰藍色的眸子悠然瞥來,只一眼便足夠攝人心魄。
這便是玄千葉?
玄千葉垂眸而觀,讓修長手指在古琴上撥弄,在悠揚的節律中,聞者心境澄明。
這,便是幽都大軍的統帥——玄千葉?!
若不是在鎮魂臺上,此情此景放在世上任何一處,只怕也沒人認為玄千葉是一個窮兇極惡的大魔頭。除了他間或一閃的冰藍色眸子略顯妖異,他絕對是超然物外的絕世謫仙。
流雲飛石距鎮魂臺兩丈遠便停住不動,玄千葉手勢一停,琴聲驟止,餘音縈繞久久不絕。
他抬眸輕笑,聲音溫潤動聽:“銘澈,好久不見。”
銘澈也笑著說:“還以為你灰飛煙滅了,想不到竟在這裡快活。”
玄千葉笑笑:“你也一樣,身邊都有女孩子了。”
這不像是死對頭見面,竟像是老友重逢在敘舊一般。
玄千葉眸光流轉,望向素悠,微微搖了搖頭——素悠始終保持抱著洛書雙腿的姿勢,正瞪大眼睛望著他。
玄千葉笑著問洛書:“姑娘可從我的琴音裡聽到什麼?”
洛書抬起頭,目光純淨無染,輕聲說:“百年不過指尖輕彈,你如此執著浮華,又為了什麼呢?”
玄千葉微微一笑,溫聲說道,“我手上的綠綺年代悠遠,音色醇美,實在是讓人難以釋手。此琴是若弦仙師心愛之物,六月前蒙她垂愛,將此琴借與在下,沒想到半載時光就這麼悠悠渡過,這琴就要還回去了,可惜,可惜啊。”
他說一句可惜,洛書便覺得自己是強行要奪走古琴一般,心裡也跟著可惜起來。
怪不得前些日子師父說,綠綺琴不在身邊,原來被拿到鎮魂臺陪著這雅魔了。
素悠頗覺無趣,大概是覺得玄千葉並不像自己想得那樣可怕,她放開洛書的腿,站起來搶著說道:“這是我師父的琴,什麼時候被你搶了來?我要幫師父拿回去!”
玄千葉並不理會,他唇角勾起,抬手將一卷軸輕輕拋了來,銘澈隨手接過。只聽玄千葉道,“這是貴派掌門胤華真人的墨寶‘斬魔貼’,在下借過來揣摩數月,這便原物奉還,多謝了。”
“不用客氣。”銘澈笑笑,抬手將書卷收入懷中。
玄千葉眸光閃動,笑道:“這‘斬魔貼’筆畫遒勁有力,氣勢飛揚,雄霸之氣是有了,殺伐之心卻嫌太過,不是一代道門領袖該有的從容氣度。卑陋淺評,望幾位代為轉告。”
銘澈但笑不語,負手而立。幾年的歷練讓他知道,越是難纏的對手,越不能自亂方寸。
素悠忍不住了,大聲質問:“你一介魔頭,也配品評我們掌門師祖的字?斬妖除魔當然要殺伐果決斬草除根,難道還要對妖魔留一絲惻隱之心麼!”
玄千葉站起身,任銀色長髮在風中漫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