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告訴你,這次我恐怕要被開除了,只要張宏德多一句嘴,或者,被學校知道我們倆的事,肯定是逃不掉的。”他兩手抄在褲子口袋裡,微微皺眉:“我怎麼樣都沒關係,但是徐欣,你要怎麼辦?你想過沒有?”
空蕩的教室,陽光斜斜照射進來,粉筆灰在裡面飛舞旋轉,操場上的口哨聲遠遠傳了過來。
她感覺自己像被拋入大海,無所依靠,一顆心冰冰涼涼,魂魄難附。
“這是……我自己的事……”她死死捏緊拳頭,倔強地說:“不用你管……”
言措見她這副樣子,終究還是輕蔑一笑:“你自己的事?難道你肚子裡懷的不是我的種?”
徐欣猛地抬頭瞪住他:“你……你……”
“我怎麼?”他逼近,挑眉睨著她:“真不明白你是怎麼想的,難道覺得我應該逃避責任,或者死不認賬?你有自虐傾向嗎?徐欣,那天晚上的事情確實發生了,我也很震驚,也確實不知所措過……但誰不會犯錯呢?事情總要有解決的辦法,我現在就是在跟你商量這個辦法,你為什麼聽不進去?”
“還能有什麼辦法?不就是去醫院把它打掉而已,怎麼,你要給我墮胎的錢嗎?”
言措皺緊眉頭,冷言問:“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告訴父母,讓兩個家庭來商量嗎?”
聞言,徐欣不可置信地笑了:“告訴父母?哈哈,言措,你還真是個衣食無憂的大少爺啊,也許你的父母可以理性地看待這件事,但很抱歉,我的父母都是沒有文化的鄉下人,他們要是知道了,會打斷我的腿,然後再也不准我見你……”說著突然收了聲,臉頰一片溼涼,她垂著頭,抬手擦了擦臉,“總之,我一定要打掉它,不然我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這一刻他倒真覺得自己有些天真過頭了。言措冷冷嗤笑,點著頭,道:“既然這樣,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去醫院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帶你去。”
他背起書包,轉身走了兩步,“哦對了,你最好祈禱這件事情不要被學校知道,否則你肯定也會被開除的,到時候,前途可就沒指望了。”
徐欣渾身發抖,捂住自己的嘴,在他走後,終於抑制不住失聲痛哭。
***
第二天,徐欣沒有來上課,言措也不在了,莫知心裡空落落的,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張宏德倒是來了,得意洋洋地往講臺上一站,似乎臉上的淤青給他帶來了莫名的優勝感,讓他愈發地趾高氣揚。
“我帶過那麼多班,從來就沒見過像你們六班這麼厲害的學生。男的不學好,女的也不學好,看吧,被記過,被處分了吧!”
他手一指,“莫知,站到這裡來。”
眾目睽睽之下,她默然起身,走到講臺一旁,垂眸看著地板,面無表情。
言措不在,張宏德自然不會對她客氣,這點心理準備還是有的,只是那種咄咄逼人的語氣,仍然讓她抑制不住地厭惡,
“你說,你還敢不敢跟言措那種壞學生來往了?啊?一個女孩子,不專心學習,盡顧著跟男生勾三搭四,你還要不要點臉?你爸的臉都被你丟光了!你說你認不認錯,改不改正?!說!”
莫知聽見他聲音裡壓抑著報復的快感,好像恨不得要她跪下痛哭才滿意。
鴉雀無聲,全班四十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講臺上沉默不語的莫知,李克他們皺緊了眉頭忍著沒吱聲,畢竟是年級主任,何況有言措這個前車之鑑,一時哪有人敢重蹈覆轍。
張宏德今天顯然興奮過頭了,見她不說話,伸手就要去扯她的耳朵,誰知被她一掌就拍開了。
莫知皺緊眉頭往旁邊挪了一步,拼命壓制自己翻湧不息的憤怒和厭惡。
“好好好,你今天就站在這裡上課,給我好好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