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稀疏的樹木包圍的街道前等候,口中撥出的呵氣很快變成轉瞬消散的白煙。
“天氣這麼冷,真是麻煩你們了。”看看同伴被吹紅的臉,少女露出歉疚的眼神。
“現在還說這些蠢話。”銀哼了一聲,用戴著皮手套的手敲上彌花的頭,“你麻煩我們的事又不止這一樁!”
“我、我會努力的嘛。”彌花大聲辯白,“以後都儘量不麻煩你們好了。”
“蠢女人!我的意思是說反正從一開始你就麻麻煩煩的,以後也儘量不必客氣繼續保持麻煩人的本色就好了!”
看著兩個人面紅耳赤的樣子,霧原不著痕跡地笑了笑,轉頭,笑容卻猛然如被風吹去。
對面街道狹小的銷售視窗前,一頭顯眼的金髮正在風中舞動。身材矮小的少年揚著可愛的圓臉,打扮得極其中性可愛。一旁的女孩則穿著辨識度極高的色彩鮮豔到好像水果軟糖般的衣服,拿著一根熱狗在吃。正在買飲料的高個子男生轉過頭,視線與霧原正好對上。
不會是別的其他什麼人,冤家路窄,是真紅他們。
注意到霧原不自然的僵直,彌花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隔著細細的自混沌天空灑落的粉雪,站在那邊正向這裡望來的人是……
“景棋!”
身體先於意識行動。
以為已經放下了、忘掉了……卻發現這根本不可能做到。
只是這樣看著他,想念的波動便足以讓眼眶蓄滿潮溼。
比賽結束後一直都沒有再見面的景棋,就這樣巧合地出現在彌花的視野裡,僅只隔著一條街道的距離。
下意識地大喊出少年的名字,彌花已經奔了過去,這一刻,甚至完全忘記身後的夥伴。
感情永遠都是一件最最偏心的事。和誰對誰好,誰照顧了誰,誰在誰身邊一點關係都沒有,而少年好像回頭說了什麼,隨即微笑著加快腳步,迎了上去。
“你終於肯看我了嗎?”
因為那個向著自己展開,太過久違的微笑,彌花的眼淚像來自天空的粉雪,簌簌而落。景棋就站在她伸手可觸的位置,兩個人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交纏,又再慢慢地飄散在風裡。
他穿著藍白相間有束腰設計的羽絨服,頭髮難得的沒有束起,生長得很慢的捲髮,長度終於蓋住了肩膀。在每次開口之前,都像習慣似的展開略感為難的笑容,這就是景棋,是彌花最最熟悉,最最想要得到,最最不想分離的小景。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說就走?為什麼你不肯理我?為什麼……”聲音因哭泣變得逐漸含混,彌花把頭埋入那個纖瘦的胸口,緊緊抓住他的衣服,好害怕他會在眼前消失。好害怕下次見面,他會不會又不肯對她微笑了呢……哭得哽噎的聲音,阻礙住喉頭的那句“我喜歡你”。
無比清晰地察覺,景棋之所以和其他人不同,是因為他是自己所喜歡的人。與喜歡小貓小狗不一樣,與喜歡霧原和銀不一樣,與喜歡任何的任何都不一樣,只有對小景的心情,才會這樣苦澀又甜蜜,難過又哀傷。
這是戀愛的感情吧。她無論如何都希望自己也能是讓小景產生同樣心情的物件。挺直的鼻骨,俊秀的眉目,柔和的輪廓,微卷的茶色頭髮,這樣清秀的臉低頭看著少女,飄溢起的卻是濃濃的憂鬱。
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情。
但那是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回應的心情……
苦澀地笑著,只好抱住少女,溫柔地拍一拍她的肩膀,她所需要的就是這樣吧。而自己所能付出、所能給予的,也僅只是這樣了。
在不可彌補的地方,景棋與彌花有著巨大的鴻壑。即使她改變了,停留在少年心中的也永遠只會是最初的印象。
“和我在一起吧。來FOF吧。我去和公司說,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