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收拾了行裝,很快出發了。下午時分,元胤趕回了幽王府。冰殘嚴琥珀早在幽關大廳裡候著了。元胤匆匆走進大廳,一邊往主位上走去,一邊問道:“密旨呢?”
冰殘遞上一支小信軸,元胤接過來看了兩眼丟給了嚴琥珀,問道:“蒙芙如怎麼說?”
冰殘坐下道:“蒙芙如說,她從沒見過什麼《草言錄》。蒙可舟也是同樣說法。”
“你覺著他們說的是真話嗎?”
“不像假話,”冰殘搖頭道,“這父女倆似乎沒有說假話的必要。不過,蒙可舟提到了一個人。”
“誰?”
“他妹妹,蒙可心。據說,蒙可心早年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倘若蒙可舟所言,他也沒見過的話,那蒙恆輕和蒙芙如也不太可能會見過,而唯一可疑的就是蒙可心了。蒙家傳到蒙可舟這一代,只有蒙可舟兄妹兩人。”
元胤沉吟了片刻後,問道:“你相信真有《草言錄》這本書?”
“無論有沒有,時下的汴京城也因為它被攪得謠言四起。據說蒙家祖上留下的這本《草言錄》可以占卜未來,甚至還斷言大宋的江山最終會交還給太祖的七世孫。”
“真的?”
冰殘點頭道:“這謠言現下在汴京和西北軍營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世人皆知,先皇即位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弒兄奪位的流言從沒散去過,當初金匱之盟一直受人質疑。當今皇帝剛即位半年便起了這樣的風言風語,也難怪他會這麼緊張,會連續兩天下了兩道密旨。”
嚴琥珀插嘴問道:“主子,要帶了蒙芙如回龍泉驛將蒙家上下搜個遍嗎?”
元胤微微皺眉,身子往後靠了靠,沉默了一小會兒後說道:“現下謠言既出,若真有本這樣的天書的話,只怕早就被有心之人得到了。蒙家自家人若知道有這本書,必然不敢拿出來現人。冰殘說得對,有沒有這本書不打緊,眼下要緊的是查出到底是誰傳出的謠言,想必這也是皇帝最想知道的事情。”
冰殘接過話道:“我與駐守在汴京城裡的暗探聯絡過了,據說謠言最初於勾欄瓦市一帶傳開,後來越傳越厲害。想必皇上也派人查過,只可惜背後人隱得太深,皇上應該沒能查出個究竟,這才向我們驚幽城下了密旨。皇上說了,一個月之內要有個結果。”
“哼,”元胤冷冷一笑道,“他以為我驚幽城的人都閒得沒事兒,專給他查這些流言碎語的?心中若不怕,再多流言也枉然。”
“不過這回的流言似乎是有備而來的。”
“會是青月堂嗎?”
“很難說,雖說這些年青月堂對抗朝廷的手段從未用過散播謠言這一招,但也不能排除是青月堂所為。儘管這半年,我們掃蕩了青月堂不少窩點,可青月堂的老窩始終沒能找著。不過,若真是青月堂,為什麼從前不傳偏偏這個時候傳?青月堂對抗朝廷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
元胤十指交叉道:“青川牧場被我們瓦解後,氣數已盡,餘下的或是逃了,或是加入了青月堂,諸如莊允嫻之輩。現下江湖上,有這膽子敢跟朝廷對著來的除了青月堂,暫時沒有第二人。但我們不得不防,暗地裡還有新的組織出現。與其大海撈針地去查,不如引火上身。”
冰殘點頭道:“我也是這個主意。”
“琥珀,”元胤吩咐道,“傳令下去,讓駐守在各地的暗探往外散播,就是說蒙可舟父女在我們手裡,而那本據說能占卜未來的《草言錄》也在我們這兒。”
“主子,您是想讓那謠傳之人自己站出來?”
元胤冷笑道:“謠言這種東西,猶如決堤之洪水,堵是堵不住的。既然堵不住也攔不住,倒不如用渾水摸魚這招。對方既然想混淆視聽,煽動人心,那我們就把這火扇得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