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頭真是萬般不捨,捨不得張乾。
捨不得這片土地,更捨不得胡老疙瘩和胖墩兒這兩個過命的兄弟。
小哥一直沒言語。
“雪莉,你先別急,再好好瞅瞅那行刑坑裡的壁畫,真非得殺了個人才能祭祀?”張乾提醒道。
雪莉楊一愣,有點摸不著頭腦,但感覺事情好像有了轉機。
這時,胡老疙瘩幾步跨到行刑坑前。
仔仔細細又打量起坑壁上的壁畫來。
猛然一樂,“錯了,錯了!”
拍拍緊跟過來的胖墩兒,“胖墩兒,你看這頭一幅,祭司按著那祭物的腦袋,用刀子從腦門開始,除了扒皮,腦門上還能幹啥?”
胖墩兒一時反應不上來,多半是被胡老疙瘩這突如其來的興奮給嚇著了。
“剜眼啊,胖墩兒。雮塵珠圓溜溜的,得找個和它模樣差不多的玩意兒一塊兒扔水裡。”
“再加上那魔國本來就信奉眼睛,他們眼裡頭,估摸著也就眼睛能配得上那鳳凰膽了。”胡老疙瘩激動地說。
之前他看這些壁畫,完全是被常識給框住了。
想著從腦門開始,就是扒皮,多虧了張乾這一提點,他這才恍然大悟。
腦門上那可不是扒人皮,就是割眼皮罷了。
雪莉楊瞧著張乾,“張乾,你是不是早看明白了那坑壁上的畫兒?”
面對雪莉楊那質問的眼神,張乾心虛得很。
真不是他不願說,而是不能說。
當然,張乾也想借此機會看看胡老疙瘩他們的人品,是願意自我犧牲,還是對夥伴下手無情。
“我也感覺著不對勁。”張乾眼神真誠起來。
而此時,胡老疙瘩又皺起了眉頭。
壁畫上說要挖個人的眼睛做祭祀,問題來了,該挖誰的好呢?
大家的目光幾乎同時投向張乾。張乾嚇得一激靈。
“別吧,我把你們當親兄弟,你們卻想挖我的眼珠子?”
張乾心裡那個憋屈。
他就晚了幾分鐘說出真相。
這些人不至於這麼記仇吧。
再說,他真不是成心不說的。
有的事,得按劇本走。
雪莉楊收回目光,神色又恢復了鎮定,“挖我的吧,就一雙眼睛,能保住條命,我知足了。”
雪莉楊說這話看似輕鬆,可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誰樂意叫人給挖了。
有的人寧可舍了命,也不想失了眼。
雪莉楊這麼說,不過是想減輕大夥兒的心理負擔。
“得了得了,不鬧了。”
張乾見氣氛又沉重起來,連忙打圓場。
眾人一時又犯了難。
張乾望著下方雲霧中的水晶河,“既要用眼睛做祭品,不一定非得是人眼。這河裡不知有多少白鬍子老魚呢。”
“只要逮一條大白鬍子魚,挖了眼珠子,就能在這雲樑上的祭臺完成儀式,讓雮塵珠的力量封印這裡,幻境消失!”
事不宜遲,除了張乾這主意,再沒別的路了。
很快,張乾將巖釘固定在雲樑上,背後祭臺上的水晶砂已流了大半。
離那白隧道中的邪神大黑天現身,只怕不遠了。
時不我待。
張乾迅速放下繩子,隨即對身邊的阿香說:“阿香,你幫我瞅瞅下面啥情況?”
阿香進了祭臺,一直捂著眼,不敢亂看。
據她說,這裡能聽見許多淒厲的叫聲。
活脫脫一個人間煉獄。
聽到張乾的話,儘管阿香身子發抖,
但她還是鼓足勇氣,朝那雲霧繚繞下的深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