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兒,黎強勝又開始大聲求饒,說對不起歐琴,不該殺歐琴。黎強勝說,是他勒死了歐琴,把歐琴肢解了,讓他們救救他,讓他去坐牢。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黎強勝就開始滿地打滾兒,一會兒喊自己的胳膊掉了,一會兒喊自己的腿掉了,最後,陡然打了個嗝,就死了。
他們說,警察來鑑定了,說黎強勝是心臟病突發死的,死時候受過巨大的驚嚇。
說完這些,他們壓低了聲音,說警察詢問他們的時候,他們把黎強勝喊過的話都對警察說了。
“我就說麼,歐琴那個小姑娘不會走,肯定是死了。”
“對啊,我也是尋思這小姑娘是死了,就是沒想到,會是強勝乾的。平常看強勝,一直是個老好人。真沒想到啊,哎。”
“咱們也別瞎猜了,等著查出來再說吧。”
他們有的猜測黎強勝和歐琴之間有曖昧,是情殺。有的猜測黎強勝圖錢,是謀財害命。就是沒人猜測,黎強勝是個無故殺人的變態。
我和他們聊了幾句,裝模作樣的感嘆幾聲,隨後就上了樓。
歐琴得償夙願,興奮的像是瘋子似的,笑的很癲狂。她說,她把黎強勝嚇死之後,把他的魂兒吃了。
還能這樣?我有點兒驚奇。轉念我一想,夏淵都能吃人的魂兒了,歐琴同樣肯定同樣能吃,這沒什麼奇怪的。
歐琴並沒有獨享黎強勝的靈魂,而是從體內掏出一顆米粒大小的暈黃色的小珠子,遞給夏淵:“這是黎強勝的魂魄,已經被我淨化了。我也給不了太多,只能給你這個了。謝謝你們。”
夏淵並沒有客氣,接過之後,就扔進了嘴裡,喉頭一動,嚥了下去。
歐琴說:“我得走了,已經沒什麼可留戀的了。我要去投胎了,希望地府還會收留我。”
“會的。”我肯定的點點頭。
佛祖不是說過麼,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只要她釋懷了,放開了,陽光就會再次灑滿她全身。
她的表情安寧下來,渾身發出暈淡的光芒,然後眨眼間,消失了。消失之前,她留給我一個笑臉。
我有點兒感動。
也許是被此情此景感動,也許是被我自己陡然冒出來的高尚情懷感動。反正,我是感動了,並且有了想落淚的衝動。
淚沒掉下來,被我忍了回去,並且很好的掩藏了感動的情緒。
我給房東打了電話,說了對門發生的事情,又說了黎強勝可能是殺害歐琴的兇手。我說我不敢住這兒了,這太可怕了,我得搬走。
房東雖然不地道,租房時沒告訴我鬧鬼的事兒,但退錢的時候倒是挺爽快的,把所有錢都退給我了。
拿了退的錢,我並沒有離開,而是被趕來的警察叫住了,詢問了一下黎強勝的事兒。
我把平時遇見黎強勝發生的事兒都說了,房東出來幫我說了幾句話,趕過來的街坊們也七嘴八舌的幫著腔。
警察見問不出什麼東西,就讓我走了。
上了計程車,我鬆了口氣。
見著警察,我總是有點兒緊張,生怕遇見彭揚河。幸虧沒把我帶到警察局去詢問,要不然碰到了彭揚河,彭揚河肯定得懷疑我。
就算不懷疑我弄死了黎強勝,也會懷疑我摻和了一腳進去。
“人活著,真是個奇妙的事兒。”我躺到沙發上,盯著斑駁的天花板,“互相看似親近,卻又互相防備著。前一分鐘,關係好的不得了,後一分鐘,卻能跟仇人似的。鄰里應該友好,卻很多都鬧的很僵。親人夫妻應該和睦友愛,卻常常互相憎恨。老天爺給了我們生命,確實是讓我們受苦來了。任何人,大概都想要親密的家人,善良的朋友,相愛的戀人。可是,因為得不到,所以就會失望。失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