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饅頭已削成兩半。
那人用劍挑起半個饅頭送到盛羽唇邊。
盛羽一愣,“呃,不客氣,我吃過了。”
虯髯男子:“……”
嗯,氣氛好像有點冷。
那半個饅頭還是抵在她的唇邊寸步未讓,盛羽終於醒悟過來人家是讓她試吃,看來是怕她下毒。
她頓時氣了,雖然這人既沒禮貌又兇殘,但是不能因為狗咬了人人就去咬狗吧,她只是想跟他套套近乎,可一點沒有下毒害他的意思。
……最主要是手邊上沒毒,就是有毒也不知該怎麼下。
為了表達她的憤怒,她把半個饅頭全塞進嘴裡,哼,怕毒,怕毒就別怕餓,只剩半個饅頭就他那麼大個子連墊底都不夠。
那人看她良久,眼神閃爍,好像有點後悔。
盛羽狼吞虎嚥地吃完後,拍拍手道:“你看,沒毒。”
剩下的半個饅頭寂寞地躺在車角里散發著柔白的光,彷彿在默默說,你冤枉我了,我是清白的,我不是毒大米,我不是毒麵粉,我更不是三鹿牌三聚氰胺……
虯髯男子把清白的饅頭挑過來默默吃了,“謝謝。”他忽然低聲說。
“真要謝謝,就放開我弟弟。他年紀小,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你要不放心,扼住我好了。”
剛吃過人家饅頭的虯髯男子瞥她一眼,似乎感覺她說得頗有道理,加上吃人家的嘴軟,於是痛快地點頭答應了。
看來這人也不是完全不講道理,也許有希望說服他放掉他們。
盛羽吸了口氣,搖搖晃晃地朝他挪過去。
可是這時車子卻忽然加速,然後猛地急拐,盛羽站立不穩一個趔趄摔下去。
那傢伙的劍!
這下全完了。盛羽閉上眼睛,認命地等著被人刺個透心涼。
劍尖已觸到她柔軟的腹部,她甚至隔衣感受到那股刺心的冰涼。
說時遲那時快,盛羽身子一軟頭一暈,只覺雙手被人猛地一拽,接著便天翻地覆,身上一重,一道輕淺的呼吸拂上她的臉。
驚魂未定的盛羽睜開眼,發現那人已扣著她的咽喉將她壓在身下。
隔得這麼近,他濃密的睫毛幾乎掃到她臉上,可她卻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只覺得那一雙眼睛鎮定得像沒有生命的雕像一樣,不透出半點情緒。
他一定是個久經訓練的殺手,某人質想。
然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殺手大人的鬍子那麼亂,該怎麼吃東西呢?剛才好像沒看清楚。
“放開我姐姐!”被甩到一邊的小觀作勢要撲上來。
這個聲音早有預料。
“賊人,快放開小羽!”車子不知何時已然停下,簾子掀開,齊柯拿著皮鞭正義凜然地立在門口。
嗯,這個聲音也可以預料,只是齊師兄,一條趕驢的鞭子可以當武器嗎?
果然,虯髯男子手上一緊,盛羽立刻聽到自己的骨頭咯咯作響,“想她死,你們就過來。”他輕描淡寫地說,“而且我保證,你們都會去陪她。”
老實的齊師兄和單純的觀小弟立刻就傻了,撲也不是,不撲也不是,樣子很是滑稽。
= =……毛主席教導我們,世上沒有救世主,人人只能靠自己。
盛羽艱難地拍拍那人的肩膀,又衝他搖搖手,意思是她不想死。
那人看她一眼,蹙眉(如果還看得出眉毛的話)道:“你說你不怕死?哼,沒想到你一個姑娘家倒也有幾分硬氣。”
啊,殺手大人,她不是這個意思啊,你誤會了,真誤會了。盛羽急得連連搖手。
那人點點頭,“你說你要殺就別廢話?那好,多謝你半個饅頭,我成全你,給你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