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月,朦朧黃昏。沉香亭,桃花繽紛。
“十八哥。”窩窩看著茅十八的背影,突然心有所動的問道,“為什麼要冒這麼大險混進宮來?”
茅十八回過頭來,帽子扣的很低,陰影掩在臉上,漂亮的唇卻微微一勾,輕描淡寫的幾個字:“怕你擔心。”
若別離,相思如何寄?
有人選了鴻雁傳書,有人選了悲風吟月,而茅十八自認是個粗人,不懂這一套,他情願靠自己兩條腿,一步一步靠近。窩窩在沙漠,他就能跨越浩瀚無垠的沙海,窩窩在塞外,他就不懼塞外風沙,天涯海角的距離說起來遠,但是對他來說,花一輩子,還是能找到盡頭的。
窩窩紅著臉,站在茅十八身後,拽緊了自己的裙子,第一次覺得自己是這麼的幸運。
她和茅十八之間也許有一千步距離,但是她只向前跨了一步,剩下的九百九十九步,他便全部走完。
窩窩站在門口傻笑,胸脯不停的起伏,彷彿再也壓抑不住這種心跳,過了很久才笑著走回房間,找了張凳子坐下,繼續傻笑,又或者只是在思念剛剛離去的某人,思考著等這烏龍事件結束,他們該到哪裡去闖蕩。
卻聽到嚶嚀一聲,窩窩回過神來,發現床上的小郡王似乎有了動靜。
床簾輕落,簾中人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然後緩緩睜開眼來。
然後,杯具發生了。
小郡王沐劍屏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放大版的傻笑臉,在寂靜的夜裡猶如貞子出牆般綻放著詭異而喜感的光輝。
“啊啊啊啊!!”沐劍屏慘叫一聲。
“啊哈哈哈!”窩窩傻笑著倒退幾步,然後晃了晃腦袋,看著沐劍屏抓著被子把自己包成一團瑟瑟發抖,背上開始冒冷汗……
那個傻叉的錢老闆啊,他忘記點這傢伙的穴了!
一瞬間場面有些尷尬,武力值負數的窩窩僵硬的站在床邊,而床上武力值尚存的沐劍屏還在被子裡發抖。
怎麼辦?怎麼辦?窩窩臉上汗水落下。
而被子裡的小郡王終於緩過一口氣來,小心翼翼的從被子裡探出一個小腦袋來,幼獸似的打量著窩窩。窩窩可不敢示弱,她堅信世人如她,欺善怕惡,她要是示弱,對方立刻會從幼獸變猛禽!
“你,你是誰?”沐劍屏小心的問道,聲音帶著少年的清澈和男童的稚嫩,加上怯生生的神態,對正太控來說有一種致命的殺傷力。
“……”窩窩可不是正太控,特別是正太殺傷力不明的情況下,咬牙切齒了半天,她才打哈哈似的笑道,一邊笑,一邊朝門外邁步,“是我啊……”
似乎是看出來了她的底氣不足,沐劍屏終於把被子從自己頭上拿了下來,露出大半個身體來。
也許是為了紀念先祖,明此生志向,這又是個沒有理雞蛋頭的人,流海鬢髮和著汗水,都黏在他的額頭與臉頰上了,襯著流海下那雙幼鹿般溼漉漉的大眼睛,稚嫩中又透著絲奇異的誘惑力,很容易就會引發人的□欲。
這樣的眼神再配上一張鍾靈毓秀的臉,他已經很有一種特別的美了,只是這美太過脆弱,就像未開的花苞一樣,也難怪他哥哥和家臣家緊張的他要死,生怕有人欺負了他。其實不是人家想要欺負他,是他整個人都在散發一種名為“來欺負我吧,來欺負我吧!”的毒氣啊……
咳咳,可是這對窩窩來說是不成立的,她那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小獸再弱也有牙,她可不想湊上去被咬。
“不許走!”眼看著窩窩拉開了房門拔腿就要跑,沐劍屏也急了,輕功一提身,就飛下床來,伸手就將窩窩壓在門上,然後眼睛一瞟,落在門外建築上,頓時大驚。
亭臺樓閣桃花林,這裡可不是他熟悉的沐王府啊!
“快關門!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