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多月的時間立刻就成了火燒眉毛的關鍵所在。
倪群難得心思細膩一把,心疼自家老婆生孩子辛苦,不聲不響的擅自做主,打電話回家,通知自家老媽升級當奶奶了,順道要求第一時間過來幫忙搭把手。
倪媽媽被搞得措手不及,慌的都不知道怎麼弄了。
被子也顧不得洗洗曬曬了,春聯也來不及貼了,收拾了兩件衣服當天下午就上了長途客車。
等到倪群在病房接到電話,殷虹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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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間的第一次齟齬發生在殷虹出院後第二天。
兩個基本上完全沒有共同生活過的女人同處一個屋簷下,生活習性又是十萬百千里的差別,小摩擦的出現再正常不過。
導火索是兩個孩子的小棉衣棉褲和被子之類的衣物。
原本殷虹買了一部分,只是孕後期身子沉,洗曬的工作還沒弄,一堆連標籤都還沒拆的購物袋就那麼堆在孩子的小房間裡面,等著主人的整理。
倪媽媽強調月子裡面不能洗漱不能刷牙什麼的,殷虹忍了。
捂得跟個粽子似的也罷了。
包括老太太端到床邊的第一碗腰花湯,哪怕沒擱鹽,還放了兩個她從老家煮好帶來的紅雞蛋,沖鼻的腥臊味幾乎讓殷虹反胃的當場吐出來。
殷虹自我安慰,一個地方一種風俗習慣,人家也是為了她好。
退一萬步講,她就是為了倪群,那些挑三揀四的話也不能說出口。
只是當倪媽媽去過孩子房間並得知孩子婆婆壓根沒做任何的貢獻時候,臉色當時就陰了下來。
倪群不知道啊,當時還幹勁十足的在客廳拖地擦桌子呢。
倪媽媽憋不住話,出口的話又是直不籠統的,連婉轉都不懂,帶著傷人的質疑。
殷虹心情本就有點壓抑,加上身體上的不舒服,一個沒忍住,嗆人的話就出口了。
我媽沒這個義務一定要做這些。
護短是人的天性。哪怕殷虹自己也不待見媽媽,可是別人說,味道就完全不一樣了。
倪媽媽當時沒吭氣,臉色鐵青的轉身出了屋,房門摔的山響。
殷虹捂著臉,耳中聽著客廳裡那對母子的對話,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媽你這是幹啥啊?
我幹啥?你媳婦兒金貴,我是伺候不了,我回去了!
媽你看看你,這麼大年紀了氣性還這麼大。誰家沒點大事小情的,至於氣成那樣嗎?過幾天我還得把你大孫子大孫女抱回來過個團圓年呢,少了奶奶哪兒成?再說了,殷虹現在剛生了孩子,氣血兩虛,難免有時候說話考慮不了那麼多,您大人大量,多擔待點哈……
將近中午的時候,陳麗麗來了,手腳麻利的把嬰兒衣物洗洗涮涮,一件件掛出去曬太陽消毒。
到了吃飯的點,小心翼翼陪著笑臉進門的是倪群。蒲扇似的大手上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上面飄著一層厚厚的雞油。
老婆你別生氣哈,我媽脾氣犟,有時候說話不好聽,可是她人不壞,心善著呢。
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的心酸。
殷虹側過頭不看他,本就懨懨的胃口看到那碗雞湯麵後更是興致全無。
她不是二十出頭眼裡不揉沙子的小女生,自然也不會逼著自家男人非得老媽媳婦兒的選一邊站隊伍。折騰的雞飛狗跳也沒意思。
只是在這樣的時候,一個女人一輩子最脆弱、需要嬌寵照顧的日子裡,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
眼淚掉下來的毫無預兆。
倪群慌了手腳,湯麵撂在床頭櫃的時候潑出來一點,他也顧不上了。
單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