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風水,讓史可法阻止此事。
那一片樹木史可法也知道,就位於西北城角,樹蔭蔥蔥遮天蔽日,給守城士兵造成很大不便。可是士紳是大明立國之基,況且關係盤根錯節,作為士紳一員的史可法不願輕易得罪他們。想了想,便在文書上批字,下令北城守將停止伐木之舉。
命令雖下,劉肇基等人到底聽不聽,史可法心裡也沒底,只能在文書上採用嚴厲的措辭,務必讓他們聽令。
又處理了幾份文書,史可法只覺得頭都要炸了。自從調遣各地軍隊進入城中之後,大事小情接連不斷。揚州城內的軍地雖然數量不多,可卻分屬好幾個將領統領,他們之間關係的協調,糧餉武器的分發,都需要史可法操心。而且這些軍隊都是匆忙進駐揚州,並非本地的軍隊,進城後為了方便安置,都是就近住進了百姓家中。當然為了讓百姓同意,揚州官府是給了補貼的。
可問題是這些軍隊軍紀太差,騷擾百姓的事情接連不斷。偷盜搶劫甚至是**婦女,每日裡都有百姓哭著喊著告到官府。然而揚州知府又哪裡敢管軍隊的事,便把事情統統推到了督師衙門。
就是這些糟事弄得史可法整天焦頭爛額,要是都像寧波總兵肅虜伯的軍隊就好了!自從岱山軍進城之後,根本沒有住進百姓家中,而是自帶帳篷駐軍在空曠之地。而且岱山軍軍紀嚴明,進城一天根本沒聽說有擾民之舉。
唉,要是他不這麼魯莽就好了,希望他能逃出昇天吧。史可法推開面前的文書,走到了窗前,窗外晨曦微露,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
推開窗戶,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史可法的心難得的平靜了下來。
“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史可法嘴角露出苦笑,不知道又有什麼糟心的事情在等著自己。
“大人,大事不好了,”幕僚何剛永遠是那麼風風火火,性子急促。
“牧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史可法已經平靜的做到了案几之後,一雙深邃的眼睛不滿的看向直接推門進來的何剛。
何剛知道自己有些失儀,歉然一笑,又急匆匆說道:“大人,就在剛才,新城裡的肅虜伯軍全軍盡出,出城投敵去了!”
啊!史可法眼前一黑,就覺得天昏地暗,彷彿天要塌下來一般。
“你可不要胡說,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去投敵?”史可法惡狠狠的瞪著何剛,岱山軍的兵力佔了揚州總兵力的一半,要是他們出城投降,那麼揚州就不用再守了!
“他們無令外出,不是投敵是什麼?”何剛委屈的道。整個揚州的軍隊都歸督師府管理,作為協理軍務的幕僚,何剛對城內軍隊的防務調動了如指掌。岱山軍並沒有得到督師府的調兵命令,卻私自出城,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投敵去了。
“不要胡說!”史可法不滿的瞪了何剛一樣,坐回了椅子上,“肅虜伯要是想投敵的話,把揚州直接先給清軍多好,又何必出城去投降?”
武將武將跋扈,幕僚幕僚無能,就沒有一個讓自己省心的,史可法很是無奈。
“也許是肅虜伯不忍心直接殺死城中官兵呢,”何剛還要訴說,卻被史可法一下子打斷了。
“不要亂猜測了,肅虜伯半夜親自帶兵夜襲清兵營地,這事你不知道嗎,應該是他的城中的屬下出城去接應他了。還不快派人去出城打探!”
“我,我,上半夜是用卿兄值夜,我並不知道此事。”何剛羞愧的說道,轉身匆忙的出去了,他要派人去打探,岱山軍到底是出軍接應還是投敵,要是投敵的話,那就必須重新調整揚州的防務了。
看著何剛急匆匆的背影,史可法搖了搖頭。他自己並不相信肅虜伯任思齊會投降清軍,雖然以前和任思齊並不相識,可是史可法就是有一種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