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傷定也是一晚沒有睡,這天一亮就又過來看你了,她也要休息的。”
王璟聞言忙擺手道:“那妹妹你快些回去躺著,不要擔心我。你看我,壯的像頭牛,一點事情也沒有的。你快回去,快回去。”
三娘失笑,順從著起身,帶著白英往外走。
等身後的門一關上,略走了幾步,三娘站在廊上往後門看,卻發現剛剛還被撞得搖搖欲墜的後門處,此時竟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響也沒,怎麼看怎麼詭異。
“出了什麼事?”三娘皺眉問道。
“小姐,山東道巡按御史華大人來了。”白英急忙回道。
“御史?”三娘驚訝道:“御史大人這會兒怎麼會來此?”
“說是路過普集鎮去兗州的,半道上卻讓人攔路喊冤截了下來。”
三孃的手指敲了敲欄杆。
難怪要留下他們這一晚,原來還有一尊大佛在這裡等著他們吶。
山東巡按御史華文翰她到是知道,還是從一本名叫《建武諫臣錄》的野史上知道的。
傳說此人耿直固執,脾氣又臭又硬,油鹽不進,認定自己是對的就是十頭牛也拉不回。
建武朝的時候禮親王在一次宮宴上多看了先皇身邊的一個一個新進的宮女,先帝因一向疼愛這個與他年齡差了一大截並一直養在太后身邊異母弟弟,便把那宮女賞給了禮親王。皇帝與眾臣都以為這將是一段佳話,文官們也都當場作詩歌頌先皇與王爺兄友弟恭。
皆大歡喜的時候這個原先還在督察員任一個小官的華文翰淚流滿面跳了出來,將滿朝文武嚇得心驚肉跳。
只見他往地上一跪就開始哭先帝,還是用的對仗工整的駢文體。大意就是,先皇一死,先皇這些兒子竟然連基本的禮也不知了,竟然會荒唐到兄弟兩人共用一個女人,而眾臣們不但不規勸還昧著良心歌頌,他這個臣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且羞於與這樣的朝臣同殿為臣。
中途哭昏了過去,被內監攙扶起來的時候,卻要掙脫內監的手往柱子上撞,說是要死諫,以求皇帝良心發現收回成命。
先皇當時的心情三娘不知道,只是當時那麼多人在場,還有兩個內監在一旁扶著,這華文翰想死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不過三娘當時看到這一段的時候很歡樂,想著這林子大了,真是什麼鳥都有。
只是,今日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了傳聞中的這個人,三娘真的歡樂不起來了。
透過以上事件,三娘已經認定這華文翰是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這種試圖以命脅迫君上,以彰顯自身忠直,襯托主上昏庸的“直臣”歷史上不少。只是被他們死諫過的君主無一例外,在個人休養方面留下了永遠無法抹掉的汙點,遺臭萬年了,他們卻憑著個“忠”字流芳百世。
巡按御史,本就是奉諭令巡察州縣,代天子巡守。吏政、刑名、錢穀、治安、檔案、學校、農桑水利、風俗民隱,大事小事無所不管。雖是七品小官,卻可監察百官,寫奏章彈劾官員就是他的主要任務。
因此這華文翰一來,以他以往混不吝的刺頭性子,禮親王府,魏知府,甚至他們王家恐怕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當然,無論是禮親王府,魏知府,佯或王家都不是這麼容易就會被扳倒的,但是遭了池魚之殃的王璟若是被這華文翰咬著不放,很可能就會成為被家族放棄了的棄子,從此前途盡毀。
不行,她不能讓王璟吃了這個啞巴虧。
三娘站在西廂二樓的欄杆旁,一面屈指輕敲著圍欄,一面靜靜沉思。
白英侯在一旁,看著三娘沉靜的側臉,本來焦慮的心鏡竟也漸漸平靜下來,只在一邊守著並不打擾。
半響,三娘終於放下了手,輕聲問白英:“那位華御史現在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