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大雪,晚上叢京和沈知聿出去拍了點照,實在太冷就先回了房。
民宿房不多,他們開了一間住在一起。
晚上回房,沈知聿很習慣地就去找被子要打地鋪,她按住他的手說:「不了。」
他回頭:「嗯?」
她有點猶豫,小聲說:「其實,又不是不能睡一張床。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他看了眼這兒一米五的床,說:「你確定嗎。」
她嗯了聲:「哥哥很正人君子的,對嗎,平時那麼溫柔。」
沈知聿看她的臉,說。
「是啊。」
心裡卻想,不,一點也不溫柔。
他,根本就不是個溫柔的人。骨子裡就不是。
只要是面對她,也做不到。
那個夜晚,他們躺在一個被窩裡,看著窗外寂白的雪,映照得屋內彷彿白晝。
這種感覺很久沒有過了,以至於還有點緊張。
叢京閉上眼想讓自己睡覺,腦袋裡很清明,只知道身旁躺著的人,知道他們捱得很近,甚至衣服、有些身體都觸碰在一起。根本睡不著,她也不知道沈知聿睡著了沒有。
叢京試著喊他:「哥。」
黑暗裡他很快回應:「嗯?」
「你睡了嗎。」
「沒有。」
「我也是,睡不著。」
這張床很小,一米五,一個人睡都擠,別說他們倆人。
叢京覺得自己睡得有點靠近邊緣,往他那邊擠了擠,他感受到,往那邊讓了一些位置出來。
睡衣卻被她勾住,她輕拽住他衣服,他動作就止了,慢慢感受著她朝他靠近。
叢京手臂環住他的腰,把自己完全放到他懷裡,貼到他心口。
說實話,這種情況,要問沈知聿睡不睡得著,他的答案肯定是不。
睡不著,也做不到。
他好久沒有和叢京溫存了,那麼久,在一起這麼久除了接吻,平時親親抱抱,也沒有幹什麼。他承認自己在忍,可是兩個人在一起總要有些接觸,面對她的主動,她的靠近,能做到無動於衷已經是他最大忍耐限度。
他的手凝固很久才抬起擱到她腰上,輕聲說:「阿京。」
「怎麼了?」
他沒有說話。
她抬起眼,和他在黑暗中對視。
她抬手摸他的臉,說:「哥。」
他沒有理,她又輕喊了一遍。
「哥哥。」
「嗯,我在。」
叢京才鬆了一口氣。
抱緊了他,叢京說:「你有沒有什麼願望。年底了,聽說今天許願會很靈驗。」
「願望,有吧。」
「是什麼?」
空氣沉寂,他像是真的在想。
「希望,和你明天也能很開心。」
她笑了起來:「這算什麼願望,重說。」
可是他沒有說,緘默了一陣,側了側身子,有些認真起來。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這次你沒有回來,如果我們當時沒有相遇,或者說你有了新的人,就像之前那個相親物件。如果有一瞬間你向生活妥協,覺得或許就這樣隨便找個人算了。那會不會,我們也就沒有今天。」
她沉默。
叢京當然知道他的意思。
人這輩子要面臨無數個抉擇,每一次抉擇的後果,可能就會影響一輩子。
會有那個可能嗎?
比如景鑠問她的,如果未來要將就,可不可以那個人是他。
比如會不會她真的選了朋友給她介紹的相